(壹)
今天,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天。
白天忙碌的工作让我无暇想起我的另一个身份——失恋新手。
结束工作后回到家,才感到内心有些茫然和空洞,仿佛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心里被打开了一个隐晦的缺口,而心灵中所蕴含的全部温度,就从那个口子里一点一滴地流失了。
失恋第二天2月18号,正月十四,你从老家回到长沙,19号又立即要启程去上海工作——我被这突然的消息冲坏了心情。
因为在这之前,你答应要给我补过情人节、一起去看阿富汗的国宝展、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
可你在没有和我商量、没有寻求我的理解的时候,就已经独自决定好了。
于是,互不理解的我和你,争锋相对。
我在如子弹般密集、携带着攻击的话语后,隐藏着的,其实是无数的委屈和孤独。而你却依旧用久久的沉默,表达着自己的坚决。
原本应该好好珍惜的、你去往上海之前我们唯一能见面的机会,就这样被弄得一团糟了。
我们在互不示弱的顶峰,互道晚安,如大风吹灭了蜡烛,一切都戛然而止,唯有窗外阴冷的狂风怒号,雨水滴答不休。
渡边淳一在《失乐园》里说:“一如施虐与受虐相辅相成,爱与折磨大概也难解难分。”
此后的四天,我们没有再联络。
失恋第二天(贰)
直到昨天你发信息给我,才打破这样的僵局。你说了我一大堆的好,最后向我隐晦的表达出我们“不合适”。
而我一动不动地接受了。
日本古典名籍《徒然草》里说:不是夏日完了秋天才来,而是在夏日当中已经出现秋天的动向了。
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一样的吧?
在相处的盛季里,现实生活中早已经埋下下一个季节的伏笔了吧?
已经走到了深秋的人,冬雪飘零的场景早已在心中预演过千万遍,此刻看到漫天飞絮,也就不会显得惊慌失措了。
我想,那雪花坠地的声音,便是尘埃落定的声音吧?
失恋第二天(叁)
去年的11月10日,你第一次去上海,从此揭开了我惊险又刺激的异地恋初体验。
那时候,我精心为你准备了在车上要吃的零食和水果还有读本,提前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写下一封长长的书信,又在你上车之前偷偷塞进你的背包,等你闲坐在车上无聊的时候发现这样的惊喜……
你要上车的时候,我突然红了眼圈。
你抱着我,说:“丫头,不要哭,和我告别……”
你说完,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又说:“丫头这样哭,我怎么走……”
我说:“那就不要走了!”
那种不舍,正如我在那封信中有一段对你写的:
……这十月的沙城别,犹如五月的天山雪,无花只有寒。而这寒意当中,饱涵了我爱的私心,这爱的私心,不愿给你远航的自由……
你在到达南昌的时候给我回复了一条长长的情深意切的短信,那条短信,在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我的座右铭,你说:
“……看到丫头留的信,刚到南昌……我们以后,要像我们约好的,一起去街边淘小吃,一起去潜水蹦极,一起去看看那个我们还没体验过的世界……人生离合,就像山涧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闵行的天空,一定像极了丫头窗外的云与霞,我累了,就去看看它们。如果哪天两朵小云靠近了,我们就去迪士尼……”
你曾说:“丫头不负我,我定不负丫头。”
我回答你:“……你若四季如春,我便生生不息。你若天寒地冻,我便泪结而止,霜雪千年……”
那时的我们,是最最相爱的我们。
失恋第二天(肆)
2月19号,正是元宵节。
我们在异地了数月之后,奢侈得从同一座城市的晨光中各自醒来,却因为前一个晚上的争吵,而倔强得不互道早安。
我在去往公司的路上恰巧经过你原单位宿舍的附近,那时候很想给你发信息,问你出发去车站了没有。
可我最终没有问。
工作的空隙中,几次翻看手机,明知不可能有你的信息,可也许是出于习惯,也可能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一次次点开你的头像看,看到的全是昨晚我们冰冷的对峙。
从前我全心全意为你做的事,那时候依旧能心甘情愿、不屈不挠地去做,可又害怕过于泛滥的付出,会变得廉价。
夜晚有朋友来我家,C在小小的厨房给我做饭的时候,我在客厅插花。我几次回头看到C的背影,却想象着那是你的身影。
直到这一天彻底地过完了,你没有跟我报平安,我也没有问你是否安全抵达。
夜里,我拉开窗帘,看到满天霞光,那时候我很想念你,也很想和你说说话,比如:“今晚,楼下有邻居挂起了红红的灯笼,橘子洲头的烟花在天空中漫天绽放,美得不知所以。而上海的元宵之夜,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元宵节,你那边大概也有点冷吧?冷些没关系,不要看烟花就好。
现在的我,可算知道了——烟花在巨大的繁华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巨大的空洞与幻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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