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首有一条河,从地图上可以看到,从排江泥途径营盘、坪郎村,茶油坪……最后直到河溪镇再下就汇聚沅江,这条河中间一段被称为峒河。
峒河从吉首火车站到出吉首,中间有好几座桥,其中最出名,在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一中桥。
此桥之所以如此命名,乃是得益于桥头的市中学,吉首市一中也是我的母校,背靠花果山,校门面峒河而去就是一座大桥。
而在大桥去火车站的方向,不出一百米有一家图书馆,在我们那年代很火,图书城顾名思义。
在我初中时代,大概2007年左右,算图书城最辉煌的时刻了,那时我们放假,周末周日,不去一趟图书城都显得自己没格调和品味,那时手机还没在吉首这座偏远的城市风靡,网吧还是零星的几家,也没有什么大型网络手游和游戏。
阳光洒落街头,天气甚好,图书城门口总是人满为患。那时我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坐在楼梯口,或者书柜前,吃根冰棍,手捧漫画书,或小说,或历史名人传读后感,散文诗集……。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科普书柜,当然机器猫漫画大熊肯定是少不了的,每次都等着更新。网络小说诛仙也是在此看完的,为此还拆了人家未开封的书籍,现在想想还很抱歉,毕竟那是看免费书。
不过人家生意火爆,似乎对我们这一档子学生,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好学之人,总是给人无限好感。吹着夏日清凉的空调,在书城里来回逗留,找不到座位是经常的事儿,所以干脆一屁股坐在干净的地上,也不是什么坏事。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很多,门口书柜收银台也会站好几个服务员,这还忙不过来,买书的人还得排队挂号。人们也都很自觉,不过书没有消磁前是带不出去的,门口有几道门,若是私自带书出去,必然会滴滴滴报警。
我一直还好奇,不知是什么原理,于是我就扒书,在买回来的书里来回扒,总算看到有一条两毫米宽,一指多长的两三段银白色金属条,这才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当时还设想过,若是把这金属条去掉,偷偷带出来,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但爱书之人,又怎么会偷书呢?所以我们并没有如此做,而是尽情享受着图书城带来的别样风情,人们的热爱和快乐。静静的坐在书柜前,默契的读书,没有吵闹,没有争执,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偶尔外面传来一个车声,这种氛围是惬意的,安静的,优雅的,不可述说的。
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时光,随着我们上高中,考大学后,时间的流逝,历史的变迁。图书城也在手机互联网的时代没落了,没有人气就会显得孤独,凋零和昏暗。
手机互联网的充斥,人们少了宁静,不断的受到信息轰炸,现在的人浮躁而功利,已经成了时代。学生买游戏皮肤,买装备,讨论游戏,讨论游戏操作,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些像麻雀在叫嚣。再次回到这城市,一时兴起,我又去了趟图书城。
不得不说,看到门口的第一眼就是失望的,昏暗的灯光,破败的楼梯,好像十多年没人打扫一样,走上楼去,我在门口筹措了许久。那几道门还在,但歪歪扭扭,似乎已经没有它曾经的辉煌价值,也看不到一个看书的人,也没有搬书的人,让我一度以为这里改行了,因为收银台也没人,灯只开了一半,大部分漆黑一片,貌似外面的阳光都照不到这里。物是人非,这里已经成为了历史。我正准备转身走,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背着包,走进这个满是回忆的地方。只看到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似乎对于我的到来没有诧异和惊讶。书柜上的书籍都是崭新的,但是会发现,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很久没人动过了。也没人拆书了,所以也没人担心会有人拿书了,也就不需要收银员了。最后我只买了一笔记本,算是最后一次消费了,就像在给一个垂暮老人的施舍或者一点怜悯。
走出门口,我的心情是沉重的,不仅想到一句话,一个不爱读书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电子是跳跃而浮躁的,远没有原子安逸而稳固。然而此刻,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小孩,都大部分忘记了书,除了手机就是电脑,并且只能看到由云计算大数据推送给自己喜欢的,没有营养的,纯刺激信息。在这样的信息海洋中无法自拔,每天渴求贪婪更强烈的刺激需求……自然无法安静下来,好好看一本书,也无法停下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有可能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为何而去,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互联网似乎已经吞噬了他们的灵魂,每天看到别人希望你看到的东西,而碌碌无为。
我们是不是应该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而不是为一个游戏纠结,而不是为赚钱纠结,问题是不是出在我们本身?互联网的利弊已经很明显,用得好就是医院良药苦口利于病,用不好就是毒药麻痹我们神经衰弱,让我们一点点忘记知识,根本不知所云,连自己看到的东西都是来自于别人的筛选。或许这就是文化的缺失,失去了底蕴,就像电子一样莫离两可,跳跃不定,物理学上的波粒二象性就是描述电子特性的,似乎这也影响到了我们的思维。我们对事物的判断也开始莫离两可,完全忘记了真善美?忘记了理想主义给人在漆黑迷茫时的伟大精神支柱,不至于我们在漆黑的时代奔溃,而娱乐至死似乎已经蔓延到了广大群众,这让价值观在不断倾斜,认为残忍暴力甚至剥削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你们认为这样扭曲的认识,难道算真理么?之所以无数人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是在别人筛选出来的无数信息中的催眠效应。
或许如银翼杀手中说的那几个话:
过去种种终将遗失在时光里,就像滴落在雨中的泪水。
我见过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事,我见过太空飞船在猎户星座的边缘被击中,燃起熊熊火光。我见过C射线,划过‘唐怀瑟之门’那幽暗的宇宙空间。然而所有的这些时刻都将消失在时间里,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一样。 死亡的时刻...到了
正如金克木先生说的:
宇宙是有限的无穷,人类是现实的虚空。
只有那无端的数学法则,统治了一切又统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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