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46岁走完了人生,侄儿大伟边哭边说,“老爸,我没有指望你给我大富大贵,我只要你活着看我成功,看我为人父,可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负责任自顾自走了!”说完,伟一拳头打在墙上,眼里闪过一些复杂的东西。
邻居小夫妻在女儿七岁的时候,又生了二胎,老二出生,夫妇很高兴,请邻居、亲戚到5星际级酒店吃饭,女儿当场哭闹,不依不饶。她大声对我们说,爸妈偏心,弟弟一出生就要到酒店庆贺,不管她,太偏心了,她讨厌弟弟,讨厌爸爸妈妈。
看到七岁小女孩,那张愤恨不平的脸,我仿佛看到一个历经岁月沧桑妇人怨怼的样子。
我知道这七年来她穿的的都是大牌童装,吃的都是进口高级奶粉,进的就是贵族幼儿园,独一个千人宠万人爱,现在父母只能更迁就她,但凡给弟弟买点什么,都得跟她商量一下,说一声。
小女孩看幼小弟弟各种不顺眼,常常会掐他的脸,对着他唠叨,说他抢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天天把自己的玩具和物件看得严严实实,就怕被弟弟分了去。
大家且当她不懂事,等她长大。
老爸老妈已金婚50年,我妈常常背地里对我说,
“你爸这辈子就那样,扣扣搜搜,我年轻跟他到鼓浪屿,爬日光岩要门票,他就舍不得带我上去。”
“年轻时,我怀你哥八个月了,有一天不小心从一个高梯田摔下去来,你爸回来也不懂得关心一下,甚至带我去看一下医生也没有,就不怕有事!”
每当母亲对我控诉父亲种种“罪行”,她来我家,我陪她聊着,天黑了,她又说“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煮饭,吃了什么,冰霜里好多菜也不知道懂不懂得拿出来炒了吃,放着坏。”
我紧接着说“我打个电话给老爸”,等电话接通,母亲接过电话,没我的事了,就走一边儿去。
上个月儿子鼻炎犯了,趁暑假我预约了儿童医院耳鼻喉科医生,准备来个彻底治疗。
我们到了医院,大人小孩,人山人海,哭哭嚷嚷,吵吵闹闹,我们排在长龙队里等叫号,终于在一个半小时轮到我们,医生检查后要我儿子做两个检查:过敏原筛选,做鼻镜。
我们又去相对应的科室排队检查,又过一个小时 ,检查花了500元。
检查结果是不存在过敏源,鼻子里没有其他问题,然而医生又开了四种药,让吃一个星期。
儿子回家两天也没有吃药,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既然没事,有什么好吃的。
我把这事跟先生说,最后我抱怨,医院抢钱啊,早知道没事就不要检查,更不要拿药,太浪费了。
先生看着我说,“你不检查怎知道鼻子没事,平时常常怀疑鼻子出问题,知道没事不好吗?”
英子的儿子体重严重超标。孩子去外婆家,外婆煮的无水煮蛋,他挑开蛋黄只吃蛋白,煮的可乐猪手,只挑瘦肉吃,猪皮不吃,外婆看了忍不住说到道:
“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命好啊,羡慕啊!你妈有读书,还懂得给你减脂,控制胆酷醇和油脂,想我们以前吃糠咽菜,能活下来就阿弥陀佛,嫁给你外公穷没本事,十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现在老了有得吃,又吃不下,冤死了。”
一旁80岁的外公听了不乐意了,他说“那时大家都穷,你嫁到我家还有地瓜吃,没有饿死,已经阿弥陀佛,你都不记得你邻居那个xx饿死了,你要感谢我们才是,老了都吃不下,谁都冤。”
英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开玩笑,也微沉着脸接话。
“我才羡慕我儿子,亏他爸妈混得还可以,让他能吃超标。哪里像我,小时候为了买个糖吃,油买少了偷兑水,回家饱餐‘竹笋炖瘦肉’……”
奇怪得很,社会越来越进步,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富有,越过越好,咋就男的怨,女的怨,老的怨,大的怨,小的怨。
看看我自己,儿子中考成绩如果数学按平常的水平发挥,不丢那10分,就妥妥地进理想高校5中。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半夜被这个念头搅醒,天亮后就会不自觉向儿子叨,“关键的时候不认真一点,掉链子”。
我不由想起一个故事:动物园里,饲养员每天给猴子7根香蕉,一直是上午4根,下午3根。有一个上午香蕉不够,饲养员给猴子3根香蕉,说下午再给他4根,猴子不答应闹了一个上午,死活就要那少了的这根香蕉。
想想我们就像这只猴子,忽视拥有“大得”的幸福,在偶尔的“小失”里迷失自我,怨“小失”;在发达的时候,怨忙碌。
我们本该活在当下,珍惜时光,感恩拥有的一切,却时常记起曾经的不如意,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苦,好像整个世界亏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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