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如果说写作不是靠灵感、靠天分,也不是表面上的字斟句酌,那么写作到底是什么?
这里,我们要建立一种世俗的、务实的、健康的、明朗的、有利于思考和行动、有益于成长进步的写作观。
关于什么是正确的、有益的写作观,我从下面五个方面展开。
首先,我们先世俗化一点把事情讲透,写作就是一门手艺。
郭德纲“炸油条”的说法被不少人引用过,古典老师在《跃迁》中是这样转述和评论的:
有人问郭德纲:您这讲相声,万一有一天江郎才尽怎么办?
郭德纲说:我们讲相声,学的是技术,练的是手艺啊。这和炸油条一样,一个炸油条的会担心自己江郎才尽吗?把相声当手艺,不当才气,才气会尽,手艺只会越来越精进。
在古典老师的框架里,“手艺”是和“妙手”“灵感”相对立的一个概念架构,妙手和灵感没办法可以练习,没法打磨,也没有护城河,只能“等灵感来”,哪一天灵感用完,生涯也就走完了。而手艺不同,它是可以迭代的,可以累进改善。
写作其实就是这样的一门手艺,它可以练习,可以持续改善,可以通过正确的战略战术和策略方法日臻提高。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通常说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其实揭示的也是这一点,会写作的不必自命不凡、自命清高、自我感觉良好。现在不大会写作的也不必觉得自惭形秽、自怨自艾、自己瞧不上自己。
写作,就像炸油条一样,它就是一门手艺,它就是一个劳动方式。
第二,写作是头脑和心智的输出。
我们把文章用电脑打印输出,如果文章写的不好,总不能责怪打印机。
也就是说,如果觉得“输出”的结果不令人满意,那么我们要做的不是围绕结果本身作文章,而应该去寻找源头的“因”。
这是“功夫在诗外”道理,这也是李笑来说的钥匙不会就在锁头上的道理。
这个“因”就是前面讲的,输入质量和心智处理系统的问题。
没有优质的大量的输入,没有清晰的有深度的思考,那么必然不能清晰地表达。
第三,写作是一个信息工作系统。
有效的或者说高效的写作,意味着建构一个个人的写作系统。这个系统包高质量的丰富输入、迅捷有效的信息加工和清晰有序的信息输出。
系统的写作观,就要求把握好输入、加工和输出三个环节,在写作这件事上,宋丹丹在春晚小品上讲的那个段子其实很有启发:
“说:要把大象装冰箱总共分几步?”
“三步: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第二步,把大象装进去,第三步,把冰箱门带上。”
貌似复杂无比的问题,其解答起来结构清晰、昭然若揭。在写作上,我们下功夫的方向、自我迭代的方式都在这个写作系统里静候我们发现和践行了。
第四,写作是一个自律手段
有人说过这样的妙论:“写作是一种回报巨大的延迟满足。”而延迟满足正是自律的本质。
写作其实是一种自律手段,是克服那种寻求即刻满足的顺流而下(顺心流而下)心念的——也就是金刚经讲的“降伏其心”的法门,也就是《大学》首章讲的诚意正心的方式。
在这里,我们重温前面提过的错误观念之一——写作的才华观,事实上,即使你有写作才华,才华如果没有自律,那也是一文不值。
《小狗钱钱》作者博多·舍费尔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印在了我深深的脑海里:
一天,我和我的教练一起去厨房取咖啡。他拿起一壶咖啡,直接就把咖啡往地上倒。我跳到一边,深怕咖啡溅到自己身上,同时喊道:“等等,等等,您还没拿杯子呢!”他无动于衷地继续倒咖啡。在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地面的一摊咖啡时,我的教练缓慢而又有力地对我说道:“你看到了吗?舍费尔先生?咖啡就好像是你的才能,它们一文不值地躺在地上。没有倒进杯子的咖啡一文不值,再多也无用。没有自律,你的才能也是一文不值。”
所以,保持自律的写作,根本上正是为给你的才华找一个杯子。
第五,写作是最佳的个人精进工具。
关于这部分,作为重点,我将单独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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