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天下着小雨，车里热风开着，但车窗玻璃上大部分地方还是蒙了一层水雾，视线很不好。车窗外，路两边全是灯，光线照在路上，被水反射，斑斑驳驳有点刺眼。

先生屏声静气，小心的驾驶着。车上坐着我和小儿，小儿已经困倦，躺在座椅上，半眯着眼，我则默然盯着车窗外，看高速路两边的灯向后方快速驶去。

此时此景，仿若许多年前。但有不同于许多年前，那时平静的表面下常是一片波涛，而此刻，心湖不起微澜。无论结果，当做则做，况且姐姐在那边等我，即便夜色浓重，赶路也不慌张。

电话响了，划破了寂静，是姐姐。

“这边下雨了，雾大，别急，慢点走。”听着姐姐的声音，有母亲的感觉，“家里有饭，我等着你们。”

我抬头看前面，车灯所到之处，真的有一缕缕黄色的烟雾飘荡在空气里。

“开慢点，有雾。”我轻轻对先生说。

“不是雾，是霾，雨水打下来的。”先生似乎对此并不陌生。我的心又定了下来，我知道，他比我操心的多。

下了高速，上了立交桥，路两边的灯也越来越密集，放眼望去，好像一条条闪着金光巨龙，划破黑暗，交错相盘。

小儿已经睡熟，先生依旧屏息凝神，我看手机屏幕，导航显示我们离姐姐的小区仅剩几公里。

我看车窗外，发现路灯的外边，又多了许多的灯光，那灯光自下而上，自上而下，排列整齐规律，是一座座高楼的窗户，真的到了住宅区了。黑夜里，一片片灯光后移，看那灯光，我心里竟无比温暖。

行走在暗夜冷雨中，一扇扇窗子里的灯光是多么鼓舞人心啊。

导航显示，我们的车子和目的地成了一条横线。

“咱左边这个小区就是姐姐家了。”我轻声对先生说。

“嗯，这个地方没出口，得下去再折回来，不过，很快。”先生心里清楚。

车子继续行驶，果然十多分钟，导航便提示终点到了。看看时间，9点40，手机也恰好响起来。

“到了吗，外地车不能进小区，我在小区门口等着呢，下着雨，具体位置给我说说，我给你们送伞。”

“我们到东门口了。”

“看到了，看到了。”

手机还没有挂，我看到了姐姐在小区门口大大的路灯下站着，然后朝我们招手，快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