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认为,女人就是糊窗纸,破了旧了就该撕掉,再换一张新的。在白嘉轩六娶六丧,白秉德老汉撒手归西之后,吴长贵的五女儿吴仙草嫁到了白家。吴仙草为白家生育了三男一女,白赵氏的心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此,白家没有“恶婆婆”,白赵氏待仙草一直很好。
但是,当孙子们娶媳妇之后,白赵氏总是充当得罪孙媳妇的角色,而仙草却不声不响,安心地做她的贤妻良母。
一、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
白秉德老汉死后,白嘉轩背着白赵氏,悄悄地跟鹿家换了地。白赵氏得知后,气得晕了过去。小说里是这样描写她的心理的:“白赵氏的心病不是那二亩水地能不能卖,而是这样重大的事情儿子居然敢于自作主张瞒着她就做了,自然是根本不把她当人了。想到秉德老汉死没几年儿子就把她不当人,白赵氏简直都要气死了。”
由此可见,白赵氏其实非常在乎自己的家庭地位。儿子遇大事不与她商量,她便认为儿子眼中根本没有她这个老母亲。巨大的打击让她很快认清了现实:儿子可以撑起家业,她其实没那么重要。
之后,白嘉轩娶了仙草。这已经是白嘉轩第七次娶妻了。他和母亲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新媳妇能延续白家血脉就行。因此,白赵氏对仙草十分包容。仙草不会织布,白赵氏便耐心教她。仙草生下孩子,白赵氏便精心伺候她坐月子。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可白赵氏既不好插手白嘉轩管理家事,也不能在仙草面前摆起婆婆的架子。于是,她把那颗重视权力的心藏了起来,安心照看孙子孙女。
“她自觉地悄悄地从秉德死后的主宰地位开始引退”。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家庭地位受到挑战就崩溃大闹一场。面对优秀的儿子儿媳,她自觉地放下了曾经看重的权力。她喜欢给孙子买零食,白嘉轩不让,她也没辙,只能说他心太硬。
白嘉轩临睡前会陪母亲坐一会儿,聊聊天,目的是“解除她一个人生活的孤清”。而白赵氏也恪守“老来从子”的古训,从不干涉儿子的事情。但是,她不管,不代表她不想管,只是她不能管罢了。等到孝文16岁,娶了媳妇,白嘉轩和仙草看孝文脸色不好,想劝说又不好开口,这得罪人的事便落到了白赵氏的头上。
仙草跟她说了以后,她“竟然有点按捺不住”,“觉得接到了最重要的使命”。这些年,孙子孙女逐渐长大,只有孝义还小。多年来,她过着重复的生活,从早到晚纺棉花,晚上儿子陪她聊会天,而她也很久没有过问过家事。如今,机会来了,她把压抑了十几年的怒气怨气都发泄出来,而可怜的孝文媳妇,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白赵氏为了孙子的健康,对孙媳妇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那话充满了威胁、侮辱,恶毒至极,完全不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能说出来的,让人想到萧红《呼兰河传》里那个可恶的婆婆。连仙草都觉察到婆婆的转变,发现她说话“又直又硬”,不像以前那样“慈和婉约”了。
孝义的媳妇多年未生育。那时,仙草已死。白嘉轩不愿让人知道是孝义的问题,便安排老母亲执行他的计划。白赵氏照做了。孙媳妇也怀上了。但是白赵氏却不高兴,在夏天咽了气。第二年春天,孝义媳妇生了,而白赵氏却看不到了。
白嘉轩和仙草都看重脸面,不爱得罪人,晚年的白赵氏就充当了家族里的“恶人”。她觉得女人是“糊窗纸”,她把传宗接代看得无比重要。其实,她年轻时生过十个孩子,只有3个活了下来,此后她又抚养孙子,操心孙媳妇的生育问题。她除了纺棉花之外,确实为白家血脉的延续操碎了心。
二、白嘉轩的妻子仙草
仙草很符合人们心中贤妻良母的形象。她几乎是没有缺点的。把她嫁到白家,是她父亲的决定。她父亲吴长贵是山里人,酒量很好,可是在他把仙草许配给白嘉轩那天,他却喝醉了,满面煞白,虚汗如注。
老父亲要报恩,冒险把女儿嫁到白家,其实对仙草来说,这是一种不幸。假如她像白嘉轩前六个妻子那样,嫁进白家之后死去呢?
仙草无法决定命运,她只能靠运气。“福祸相依”,仙草没死,并且因为白家娶妻艰难,白赵氏和白嘉轩对仙草的要求就只有传宗接代,而仙草勤快、聪明,远远超出了白家母子的期待。她的不幸也就变成了幸运。
仙草其实很精明。孝文刚娶妻后,脸色不好,白嘉轩便让仙草去和儿媳妇说说,可仙草不愿得罪儿媳,便让婆婆白赵氏去说。白赵氏跟孝文媳妇说的话很恶毒,仙草听见了也没掺和,而是私下里告诉了白嘉轩,白嘉轩觉得母亲的做法不妥,便自己去和孝文说。在这个过程里,仙草谁也没得罪。白嘉轩也知道,她是怕儿媳“恼恨”她。
小说里有个细节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就是仙草独自一人在家生下白灵后,白嘉轩回家烧热水给她喝。这是他第一次为她烧水端水,她竟感动到流下了泪。很多人说仙草好,可是看到这个细节,我反而感觉仙草可怜。冒死嫁给他,生儿育女,独自经历生产,竟为了一口热水感动哭了。
仙草染上瘟疫,临死前,白嘉轩伤心流泪。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哭,她“大为感动”。能让一个心硬似铁的男人伤心痛哭,可见仙草在白嘉轩的心中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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