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老公家人去老洲为迁移的新坟扫墓祭祖。
老洲,记忆中的第二故乡,那悦耳的乡音如天籁之音,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常常在梦中相见,如今虽已写满沧桑,却是那样的亲切,见面时的又惊又喜饱含了太多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老洲,长江边上一个平常小镇,却是我心中一座城。十一岁那年随着爸爸妈妈工作调动,全家迁居到这里。从此喝的是江中的水,吃的是岸边的粮。第一次坐小轮是那样的好奇而雀跃。第一次看见毛主席曾经游过的滚滚长江东逝水,第一次看到江边那绵绵不断的春风杨柳万千条,第一次踏上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江大堤。在那里我读完了小学中学,那里有我童年最真最美的梦。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在那里生根发芽,为人妻为人母。
老洲,虽说不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却是决定我命运小镇,在那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这一别又是十多年,但所有少年及人生成长过程中一切美好记忆都刻上老洲的印记。当年那最宽敞最繁华的街道如今显得那样的窄小(老洲街己迁新址),那蜿蜒曲折的江堤变得更高大更气派。当年我经营的那间在当时最红火、最兴隆、人气最旺的店铺,如今是那条街上最显目、最矮最小最旧的平房,不是店家不想让它变成高楼大厦,是因为它紧挨着江堤,一旦拆除,就永远也不能再原地重起。当年我工作过的老洲外库是整个老洲镇的化肥农药,燃油进出口基地,如今随着改革大潮,企业改制,也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比邻的老洲小轮码头,是老洲人走南闯北去看外面的世界的传输带,随着铜陵大桥的一桥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昔日的辉煌鼎盛,如今也写进历史的篇章。当年一起玩过家家的儿时伙伴和那同行是冤家的左邻右舍。如今见面是那么的亲切,聊不完的相思之情,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孩子在什么地方读书"?"工作了吗”?“成家了吗"?…… 不约而同的都在说:“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也没变”。谁也不忍提那个"老"字,然而谁心里都清楚有一个不变的事实,老了,我们都老了。
老洲,记载着我童年时美好的回忆,成年时的酸甜苦辣。忘不了我们去江边,看江猪(江豚)随波逐浪、嬉戏。看大轮,大驳船走过那八字形尾浪在向两岸展开奔腾,搏击堤岸涛声阵阵。忘不了那黄灿灿的六谷拳(玉米棒)甘香甜美。还有老洲山药的粉糯,老洲花生的香香甜甜脆脆松松。忘不了,那年我们住在外库头帎波涛,听浪声和机帆船突突声合奏的交响乐中甜美入梦。春天我们去江边柳林看杨柳青青,柳絮飞扬,挖野菜,拾柴伙和看柳老人周旋。夏天我们在江水里嬉戏,插标杆看潮起潮落,自制小网捕捉小鱼小虾,秋天正是蟹肥黄满季节,我们去闸口,买长江大闸蟹,那时五毛钱一只,一元钱三只,三只都在一斤左右,稍小点的更便宜。冬天我们去江边瓦砾里寻宝,浣纱,江水洗出来的衣服、被子有一股淡淡清香。
记得那年,江堤上堆放的草垛失火,我随自发的人流赶去救火,感觉我做了一回小雷锋。在血防站知青待业,我随前辈们查病治病走遍老洲镇的村村队队,千家万户。查螺灭螺,我们寻遍了全镇江河湖泊,沟沟壑壑,芦苇荡里我们摆下了天罗地网。把"华佗无奈小虫何",送“纸船明烛照天烧"。在那个源潭小街我收获了爱情,成了不折不扣的老洲人。
今天随着祖坟的迁至,我的亲人长眠在此,每年清明冬至我都会随同家人来此祭拜仙逝的亲人,来此拾忆。
如今新老洲街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干净宽敞的马路人来车往,四通八达,街道二边的绿化带宛如二条绿色绸带,两旁茂盛的树木,鲜艳的花朵,将街道装点的分外美丽。老洲的花生、山药远近闻名,姚岗的媒鸭飞出国门,飞向全世界。改革开放,老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心中的老街还是那样亲切,我念念不忘,魂牵梦绕,那忘不了的乡愁……。
写于(2010年3月21日)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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