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夜是最适宜睡眠的。就温度而言,盖上被子不会觉得太热,踢开被子也不会觉得太冷,而且窗外没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在触觉和听觉上都是静谧的。
然而我却在这舒适的暮春之夜难以入眠,思维莫名地兴奋着。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阅读量的增加,我似乎有了一些新的思想和想法。比如中日艺术的对比,又如对佛法中禅和观照的理解。但始终是粗浅的。
然而我仍然愿意去想这些问题,毕竟这是我自己从零产生的,属于自己,适合自己的思想。其实之前就有朋友劝我,应该多看看西方哲学,不要自己瞎想,毕竟很可能自己想了一辈子的事,大哲们早就想过了。但是我在意的不是结果,而是一步一步得出结论,通过观察推翻结论,然后再修改论证这样得迭代过程。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游戏。
说到游戏和日常活动的联系,我会想起看到的西方哲学家的论断。大意便是我们从事的艺术活动,其实源于游戏,也应该被视作一种成人的游戏。其实就我的观察而言,艺术活动,是严肃性与随意性的统一,说他是成人的游戏,再贴切不过了。
但是面对着艺术作品时,想到自己要以一种崇敬的心情去面对一个游戏的副产品,未免感觉有些不是味。真正的艺术杰作是神圣的,而神圣的源头却如此不神圣,这可以看作一个讽刺了。不过神圣如佛陀也是由凡人修成。我不禁觉得,艺术其实就是一种修行。
然而我对待这种修行的态度却十分草率。作为独立音乐人,我向来是不肯精细打磨自己的作品的。似乎我潜意识觉得,自己的产出物,就应当是粗糙无趣的。而靠这粗糙无趣的东西来征服别人,才是我真正感到快乐的事。因为这似乎是对“只有好作品才配得上好关注”的反抗。
但仔细想想,这样的反抗实在也是无理。假如人们愿意关注我的粗糙音乐,那我便永无可能做出真正优秀的杰作了。所以,对等的关注投入,也就是作品生产者投入到作品中的关注与欣赏者投入到作品中的关注的对等,是推动作品进步的合理的潜规则。
那么这种随便做做就想得到别人认可的心态,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我觉得可能就是缺少一个无论你怎样都一贯支持你鼓励你的知己吧。残酷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理解都是有限度的,交往的深度也不可能达到那么深的程度。唯一可能做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了。然而假如连母亲都不给你无条件的欣赏,那你可能就是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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