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父亲是铁道兵,一年回家不了几趟。记忆中,只要父亲在,走哪里都带着我,不是手牵手或抱怀里,而是每天像长在父亲的脖子上一样,带着去办这事儿,办那事儿。有一次父亲挑粪去乡下的自留地干活儿,那是真不能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我就像个小尾巴似的怎么都赶不走的跟着,到底是在岔路口跟丢了自己,于是就在岔路口来回的转悠,不敢走远。父亲干完活回家了,发现我还没回家,在岔路口处找到我。到东北跟父亲一起生活了,刚开始还不叫父亲,后来熟了,还想像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母亲却再也不允许了,连扒在父亲背上背都不让了。就剩下坐在父亲的自行车的大梁上;自行车的后架子上;冬天去山里捡柴时,姐妹两坐在爬犁上,父亲在前面拽着;捡柴回来时,爬犁上捆着高高的柴,我和妹妹前后骑在高高的柴上,父亲一路小跑在爬犁前面把控着爬犁前进的方向、跟着下坡、滑行在厚厚的压实的雪路上的爬犁,那是无比快乐的童年,记忆中的父亲也是非常开心!
父亲从外面回来,把白色的蚕茧从兜里拿出来,用剪刀剪开,给我吃里面干透了的蚕蛹,哪个香呀!那口香香的蚕蛹美味儿,成了我这一生的最爱。到了东北,还对干的蚕蛹念念不忘,父亲用东北大个儿的养殖蚕蛹来应对我的这口爱好,那是怎么烹饪都百吃不厌,一口入嘴是啥都不吐的。
记忆中,父亲烧的麻雀肉就更是鲜香美味儿了。父亲带着我去打麻雀回来,就让我跟邻居的小朋友玩,怎么处理打回来的麻雀,我是没看到,就知道父亲叫我回家后,迎接我的是已经烧好的麻雀肉,在我的眼前打开冒着热气的桑树叶子,教我双手捧着热腾腾的熟麻雀,吃的满嘴油汪汪的,基本上一只麻雀是美味儿的“药引子”吃完还直舔嘴,怎么都要吃完第二只才算满足的跑开。以至于父亲到东北了,母亲带着我和妹妹还在老家生活时。一次带着妹妹在外面捡到了一只死的麻雀,高兴的带回家,学着父亲用桑树叶子包上就扔进正在煮饭的灶火里,急得还没熟就拖出来打开要吃,大姑急忙阻拦都没有我快,我是边跑边打开手里的桑树叶子包儿,直把热乎乎的麻雀往嘴里送,身后甩下,放下忙碌不停缝纫活的母亲和大姑的追赶,只听到她们焦急喊着:“毛都没拔;盐巴没放;内脏没拿掉,哪里能吃哟?”“麻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万一是药死的,吃了会中毒的”在张口吃下第一口时,感觉到确实跟父亲烧的麻雀肉是没法比的,一嘴的毛不说、咬开肚子露出的内脏也让我下不了第二口,应验了大姑和母亲的喊话,更加使劲儿回忆父亲烧麻雀肉的味道儿,在停顿和回忆父亲的烧麻雀肉的功夫,大姑和母亲到了跟前,大姑一把抢下我手里的麻雀肉,母亲牵着我的手,到街上的每个生熟肉档跟前让我挑“想吃什么肉?想吃哪种口味的肉?”一脸泪水的哭着喊着“要爸爸!”后来到东北了,跟父亲提起烧麻雀肉,父亲也做了几次烧麻雀,味道儿就怎么都没有记忆中的香。
父亲看过一篇文章:大概内容是一位国宝级的科学家,被国家安全局保护的严实合缝的,而敌国的间谍任务就是要刺杀这个国宝级的科学家,让这个国家得不到这项科研成果面世。敌国的间谍无从下手,无意发现这位科学家的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晚饭后,都会在窗户临街的琴房练习钢琴。于是敌国的间谍就利用这个发现,狙击手准确的一弹射入科学家的脑袋,科学家当场身亡,脑袋炸成敲碎的西瓜一样,红红的分不清面目。父亲就这篇文章,在饭后吃完水果,跟我和妹妹读了,告诫我和妹妹:走哪里都不要给自己树敌;多交朋友,朋友相处,能忍就忍、能让就让,不争不抢、不好胜也不要强、更别欻尖儿。不要养成习惯性的爱好和规律性的生活习惯,任何爱好都不要上瘾。
父亲的一位同事,家里没孩子,曾跟父亲说:把我或妹妹过继给他一个。他是点名要妹妹,父母是哪个都不肯给,加之两家住得很近,走动得格外亲密。父亲每次开资后,就在饭桌上数落那个同事,一开资就拿着自己的工资跟几个朋友哥们儿去饭店吃,一吃就是连着几天的午餐和晚餐。父亲总是重复着:有那钱,多买点肉,回家做着吃,一家大大小小吃得乐呵呵的;在外面吃一顿,够我们一家人乐呵呵的吃上好几顿好吃的,真是不懂生活、不会过日子,还想要我的女儿?
儿时和长大后的父亲,他的方向:不是围着母亲转,就是围着我和妹妹转;到我和妹妹有孩子后,父亲又多了个围绕方向~围着小字辈转。
父亲有几个不总走动的朋友哥们,可是有事儿一说话,无论他找人家还是人家找他?都毫不犹豫的全力以赴。父亲说:交朋友要交靠谱的,说话真实、落地有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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