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若
1
那天她回家,或许那不是一个家,至少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她的家。桌子上摆满了菜,菜香扑鼻而来,海伦心里不禁想着,这肯定又是给那个所谓的妹妹庆祝什么了,以往都是如此的。
她走进屋子,厨房里传来:“海伦,是你吗?”
是爸爸的声音,“赶紧坐下,今天老爸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呢。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了!”
为我做的?上一次吃到爸爸的才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海伦有些意外,可是仔细看看桌子上的菜,糖醋排骨,茄子炒蛋……确实都是自己喜欢的菜。
自从爸爸再度结婚,已经很久吃到爸爸做的饭了。虽然每次坐在一起都会有些尴尬,可是毕竟他是自己的爸爸,而且一直在补偿着自己和妈妈。
海伦坐下,拿起筷子夹起排骨放入嘴中,那甜味从嘴里甜到心里。
要是我不是一个意外,而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该有多好!海伦一边想,一边叫着:“爸,糖醋排骨很好吃!你也一起来吃吧!”
不想这么多,享受当下才是真。
“好,马上就来!”厨房里传来爸爸的声音。
“这是我独门熬得汤,金针菇火腿蛋汤!”爸爸一脸的骄傲,从厨房小心翼翼端出一碗香喷喷的汤,汤上散发着热气。
这样的日子挺好。
2
“老公,帮我找找护照,我刚到路口的时候,才发现……”就在这时,她,陆卿如——爸爸的妻子推门而入。
她放下钥匙,转身进屋子,而海伦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吃着爸爸做的菜。爸爸的手中还端着也愣了几秒,他看看海伦,她正慢条斯理地拿起手边的小碗,右手拿起汤勺去舀汤。她想静静地品尝着许久未尝的味道。她真的很怀念那个味道。
她知道陆卿如的出现,只是她不想知道陆卿如出现了,那就只当她不曾出现。
突然间,手中的汤打翻了,滚烫的汤淋在了海伦的手上。一股疼痛油然而生,她咬着牙,爸爸靠近关切问道:“孩子,没事吧?”海伦摇摇头。
“你凭什么在这儿吃?这凳子是你坐的吗?”陆卿如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身白色裙子,这优雅的打扮却没有把她的粗鲁掩藏。她径直走向海伦,一把拽住海伦,将她生生从凳子上拉起,脸上尽是厌恶:“你给站起来,别把我凳子弄脏了。”
有她在的日子里,她如履薄冰。在这个家,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陆卿如从未给过她好脸色。自从那日,她和爸爸结婚,她便告诉海伦,她不属于这个家。此时此刻的海伦如往常一样忍让,盯着她,冷笑着:“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家!”
海伦转过头,望着爸爸,她期望着爸爸能让她的委屈得到一丝的缓解。爸爸怜爱地看着她,转头无奈地对陆卿如说:“别生气,是我叫海伦回家的!”
爸爸的话是却显得懦弱,至少不足以保护正受着委屈的女儿。
“哦哦哦,我说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英国,原来是想和这拖油瓶在这儿霸占我的家。”陆卿如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更是一肚子的火气,他扯着嗓子叫到:“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提着行李离开,任由爸爸在后面呼喊,她依旧没有回头,她不愿去解释,也不愿强求。
从进入这个新家庭开始,她就被排挤,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拖油瓶,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可是谁都可以看不起她,唯独这个被称为“后妈”的人不可以,因为她夺走了爸爸。
3
“你女儿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了!”陆卿如涂着她的手指甲,告诫着正在看书的苏胜明。
可是苏胜明懒得理她,继续看他的书。
陆卿如可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爱理不理:“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刚一说完,就把他手里的书拿掉。他无奈说道:“你让我说啥?我说好,那海伦毕竟是我的女儿!说不好,那你还不得把我说一顿!”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听到这,陆卿如也就不再无礼了。
那一年,他是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胡作非为的人。那一年,他遇上了海伦的妈妈。那一年,妈妈生了海伦,他入了狱。深夜的寒冷,透骨的凉。他若无其事,而她心如死灰。
陆卿如不知道,苏胜明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嫁给他,是因为他有权有势,他娶她不过是掩人耳目,掩盖那曾经的不堪往事。
5
载着流落的梦想,一个人背着包,走遍分歧的路,看遍不一样的风景。一路的曲折,她身心疲惫,激情不再。
让一切都远离她吧。她选择出国,就是不想让那些熟悉的场面,熟悉的人,能够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她想要一个安静,守在他的身边,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她的简单的生活,其他别无所求。只是,要开始新的一段征程,她需要时间。可是,这一抹鲜红的热情,教她如何能低迷?忽抬头,得见蓝天下岭头白云,低得触手可及,俨然扯一把,便可裁剪作云衣。再影印这鲜红的朱瑾,如此美景,就让时光静止,她心怡然。
就让她在这,朱瑾花花开正艳时,她也能因时应景,来时应欢喜,去时亦应欣然。
提起行李,她决定回国,解决那些未解决的事情。
晚上,她给J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要回国了。他说,我能再见你一面吗?她说,不见了吧!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也许在这儿,也许在中国的某个城市。他没有强求,只是问了她的地址。他说,请为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会一直都在。
再见了,或许,她还会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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