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母亲的诗

风是天养的

木是土养的

我是你养的。

生长的

来自于不生长的，

那是傻子说的。

是风让天蓝的

木让土实的

我让你老的。

怎么不是生长？

有人送你花吗？

我想你未必喜欢

把情放在刚死去的颜色上。

或者你喜欢，

我也开心。

毕竟人只一生，

花红柳绿

重过生死。

我想你不爱些俗物。

或者你爱俗人送的俗物

但你不要我当俗人。

对吧？

所以

我这边

今天晚上

你那边

明天早上。

你早上起来看见的第一只小鸟

那就是我

跨整个太平洋派来的。

它得一直飞一直飞

从美洲五月份的小雪

一路向亚洲五月份的暖阳。

直到身上的羽毛被疾风拔光了，

然后再长，

再拔光了

再长。

一千个轮回之后，

它才能乖乖地站在你的阳台上

侧着身看你一眼。

你肯定开心极了，

捧着一顿看。

然后等日头要落的时候

又偷偷把它放跑了，

我猜你要想

把它送给一个更年轻的

美丽的女人吧。

我可以只留下一根闪亮的

穿越太平洋的羽毛。

不过我想告诉你

你还是人间最伟大的情人。

这是不生长的

与时间共老的。

让上帝嫉妒吧

我这个男人

上帝磨光的猎枪

是吃你的母乳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