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引
忘川之上,一叶扁舟缓缓而过,有一白衣少年船头而立。眸中似寻觅,似迷茫,似悲伤。
远处传来一声叹息:“世间无常,相遇不可强求。孩子,回吧。”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我都懂,可我仍有贪心,想和她一起,见万水千山,看潮夕潮落。”少年喃喃自语,眸中的悲伤似要化为忘川。
第一世 殊途
会在何处见到你,莫非前尘已注定。初遇,你为蜀山脚农村一户人家儿子,我为狐岐山一只百年狐妖,因贪玩而妖力不高。一次偶然,我救了昏迷的你。
“是你救了我?”
“嗯”
“你是谁?”
“我?我没名字。”
“没名字?那,我今后唤你洛儿可好?”
“好。”
“记住,我名落尘。你既然无名那也应该无家,今后就跟着我,可好?”
“好”我惊喜地回应道。
生命的轨迹开始运行,你我的命星也开始接近,年幼的我们以为那便是天长地久。却无法预料,天上的星河已转动,你我的命皆以定盘。
“洛儿,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啊?”
“我的意思是,你可愿陪我一生?”
“吾愿”。
你与我相识、相知、相恋。却不知人妖殊途,幻想的破灭。你的村庄被狐岐山所灭,父母皆亡,我亦成了灭你族人的一脉。你不知我为妖,我却知他日会与你为敌。
“落尘,他日,你会攻打狐岐山是吗?”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没得选择。只是现在的我何以得能报仇呢?”你懊恼自己无能为力没听见我的喃喃自语。“如果,我也是妖呢?”
“你可听闻近日蜀山会招新?”我问道。
“嗯,你忘了我家可是在蜀山脚下。蜀山每三年就会进行一次招新,只不过我骨骼平平,天赋欠佳,每一次都会落榜而归。”你自嘲地说。
“落尘,你可听说过雪莲之说?”见你疑惑我继续解释道。
“传说,在冰川之巅生有一株雪莲,得此莲者可改天赋,短短数载便可修炼成仙。”
“当真?洛儿。”你眸中燃起了希望。
“嗯,我可以带你去。”我努力抑制微颤的身躯。
“不行!雪莲如此神奇,我若要得到它必会九死一生,不能让洛儿你为我冒险。”
“可是落尘,你知道路吗?而且那里我能进去。”我故作轻松道。
“那也不行!”
“那,我就自己去咯。”我调皮道。
“哎,洛儿,等等我。”你眸带宠溺。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征程,几天几夜的赶路并未磨灭你眸中的光反而使其更加明亮。
“洛儿,还有多远?”
“快了。”不止一次的如此回答让我明白了你的焦虑与迫切,也让我明白了我的私心有多么重。
是夜,我们到达了冰川之下。
“哎,落尘。若是哪天你我成为了敌人你怎么办?”
“洛儿,你为何如此问?”
“话本上皆说,一旦对立,一生一死。”
“不会,你我不会成为敌人,更不会一生一死。即便是兵戎相见,我亦会护你周全!”你深情的说。
我笑了,为你的回答,为你的感情,也为了我的谎言。
“落尘,你等我片刻。”
“嗯,小心。”
转眼,数载已过。再见,你在蜀山修炼成仙,我仍为一只百年小狐。是妖,是一只思念你的妖。那日,蜀山众仙讨伐狐岐山,正思索着如何逃命之时,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见你震惊之面,我知已躲不过,你我终要有个了断。
“洛儿,你……是妖?”你眼神复杂,甚至有些茫然。
“是”。我强忍着泪水。
“你曾救过我一命,如今我放你一回。他日再见,我必诛之。”这句话殊不知耗尽了你全部的力气。父母之仇,心爱之人,你的心该会多么地煎熬?
“多谢。”转身,泪如雨下。伤心之余,不免得有些庆幸,你并未记起。
“落尘,你不顾门规私放狐妖,可知罪?”
“弟子知罪,请掌门责罚!”
不日,蜀山掌门令你将功赎罪,率领蜀山众弟子彻底灭掉狐岐山。我逃到无路可退,最终被逼至悬崖边。似有触动我抬头望向了躲在人群中的你,见你躲避的的眼神,我淡然一笑,转身跃起。
却未料,我如此命大,只身受重伤无生命危险。因内丹缺失我的伤势久久无法愈合,回到狐岐山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才知狐岐山已被灭,我的族人也全都死绝。且听闻,他们是你所屠!
当我陷入自责,懊悔无法自拔时听到了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孩子,我们狐妖族命有此劫,不怨他人,你亦不要心怀仇恨。”
“爹,娘。你们......”我无法接受地看着他们的身体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悲痛欲绝憎恨着上苍,埋怨着自己。一个亮光进入了我的身体,驱散了我渐渐魔化的气息。空气中传来那慈祥的声音:“孩子,你的封印我已经解开,你缺失的内丹也会慢慢形成,恢复。记住孩子,你不是狐妖,你本是九尾仙狐。”
“呵,九尾仙狐又能如何?我终究无法我在乎的,心爱的......”
千百年来我辗转流浪,带着恨,带着悔,亦带着爱。被你们蜀山追杀,梦回萦绕的却仍是你那时的话:“他日兵戎相见,我定护你周全!”。
第二世 穿越
“孩子,蜀山对你们狐岐山赶尽杀绝,听闻你千年来躲躲藏藏,从未展露笑颜。何不堕入轮回,忘却痛苦?”
“不!我娘说过,坠入轮回便会忘却前世今生。有个人,我不想忘,亦不能忘。”
“孩子,你执念太深。”
“道长,你可有爱过?后悔过?怨恨过?我为了他不顾生死,最终却一无所有。”
“道长,你可有法,让我见他一面?”
“孩子,万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又有何惧?即使魂飞魄散受尽万般折磨我亦不惧!”
千年后,林中的再遇。
今世的你为全民偶像,我仍为狐妖,只不过跨越了千年罢了。
“浩辰,拍完这条你就可以休息了。”
“嗯”忽而你看见林中一抹白色,寻踪跟去。
“你是谁?也在这拍戏么?”
“拍戏是何物?我乃是千年来的小狐狸。”
“你是妖啊!”你惊讶的问。
“你才是妖,我乃千年狐仙!”
“哦,那还不是人啊!”你低头楠楠自语,以为为我没听到。猛然的抬头,你说:“我叫浩辰,狐仙大人你呢?”
“我叫,,,”脑海里回想起离别前道长的话‘孩子,你万不可让他忆起你们前世的前尘过往,否则你们必将遭遇大劫。’
“我叫忆尘,和你的名字谐音呢。这个世界只有我一狐,始终有些孤单,你可否让我跟随?”我盯着你那令人沉迷的眼眸,一如既往地熟悉。
“好”你微笑的答。
同上世一样的答案,你可知我心在流泪?你屠了我全族,我却对你恨不起来。
你带我换了发型,着装,亦养成了呆在你身边的习惯。
“浩辰,你的小迷弟又来看你了。”你的助理打趣道。
“我最近接了个古装戏,忆尘,你看我是否具有丰神俊朗,神采滟滟之姿?”
“落尘”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记忆在脑海翻涌。
“你怎知我演的是落尘?”
“剧中可有个叫洛儿的?”
“嗯,你怎知?”
“那,他们的结局如何?”我颤抖的问。
“很悲!”
“为何?”见你突然的消沉我忍不住的问道。
“他们一死一哀。落尘被掌门喂了绝情丹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洛儿为了改变落尘的经脉把内丹给了他。在被蜀山追杀时跌落了悬崖自此无踪。当狐岐山被灭,洛儿死亡的消息被传到蜀山,落尘吐血昏迷。再醒,想起了所有,瞬间白发,哀莫大于心死。”
“哎,忆尘,你怎么哭了?”
原来,你并未负我;原来,我的族人不是被你所屠;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恨错了你。存在了着了千年前的执念,如今皆已释然。我只愿在短暂的相遇中留下美好的回忆,虽短暂,亦足矣。
“落尘,对不起。”我不知这是多少次的梦到了过往。
“忘落尘到底是谁,是你那个世界的人吗?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替身,对不对?”你撕心裂肺的发问。
“我无话可说”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浩辰是你,落尘亦是你,只不过我不能向你明说。我以千年修为为代,以魂飞魄散为价,只为与你今生相遇。我穿越千年来此已是逆天而行,终不得善终。这一世,我不愿再伤你。我以为这一世只相遇便够了,却不知,你我的缘分如此之深,我的离去让你等了一生。
“浩辰,对不起,我要走了。下一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看着你的睡颜,我含泪离别。
消散前的一刻,隐约间听到了一句“我等你,忆尘。”
第三世 同归
你为公司总裁的儿子,集家世才华于一身。我是普通市民,冷漠却高智商。残缺的片段总是在你梦里徘徊,你想抓住却始终无法清晰的看到期间的情景。
一次梦回
“这,这是哪?”你疑惑地问。
“你还是那么执着,不,应该说你是惭愧。”一阵虚幻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
“胡说!本少爷有什么可惭愧的。”你像是被逼急了似的反驳。
“你是惭愧的,但更多的,你是后悔的。缠绕你的是两世的懊悔,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人,反而让那个人为你付出。”那声音又说。
“你,你到底是谁?”你小声的问。
“我,在你找到某些东西之后,我便是你。”语罢,它便消失了。
在那个人出现后,你便反复地做这样的梦。
“王同学,你这样看着我要看到什么时候?”我问道。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易同学。”你焦急地问我。
“不相信。”
“易,你这么冷漠是交不到朋友的。”你可知自从遇见你,我一直却在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一直有你。
“抱歉,我这个人不需要朋友。”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
“这周我们班要举行一次郊游,就由王同学和易同学带队。王同学,易同学,你们可要相互帮助。”
“是”
“是”
时间转眼就到了郊游期,我们来到了一片森林。
“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呢。”
“这个地方,特别有亲切感。”
“你……”该死,怎么那些画面又浮现了,你紧抓着头慢慢落在了后方。
当地的老翁介绍到:“关于这片森林,一直流传一个传说。百年前有个偶像,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当时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突然退隐,震惊了全国。”说到这老翁停顿了一下,带着遗憾说道“只可惜,他直到死,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哎,易同学,你怎么哭了?”突然被你的话惊醒,才发现已泪流满面。
“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呢?”说完转身,手扶上了隐隐作痛的心。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你怎么了?王同学。”你身边的一个朋友关心到。
“忆尘,不,洛儿。我终于等到你了。”你猛的抬头看了一下前方带头的我,突然见的笑了。
“我没事。”你微笑的谢罢朋友的关心跑到了我面前。
“易......”未说完就被我打断。
“王同学,我之所以不让别人走进我心里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不知姓名,不知长相。只知道,我已经找他很久了,所以,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
看着远去的我,你微笑着说:“不用在意,是我欠你的。”
天色渐渐暗了。
“王同学好像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焦急的问。
“不清楚,好像,好久没看见他了。”
“哎,易同学,你去哪?”
瞬间的,一句话充斥了的脑海“不能让你再出事!”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思考那个“再”是如何。
“王同学”“王同学”我喊哑了嗓子也没有停歇。“你到底在哪?”
“喂,你怎么脱离班级一个人出来了?”你好笑的问我。
“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受伤了”不经思考,这句话就蹦了出来。
“什么叫‘再’?”
“我也不知道。”
“易,我还是那句话,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伴随着轻轻的问句,你走到了我面前。
“易,如果你愿意让我做第一个走进你心里的那个人,明天晚上,森林见。”
“洛儿,忆尘,易”听着你离去时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铺天盖地的片段充斥着我的脑袋。疼,真的很疼。
晚上。在远方看着你不安的站在森林,我不禁泪如雨下。
“落尘,对不起,原谅我要对你食言了。”转身消失在深林尽头。
自那天后,易就消失了,他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你感觉就像是做了个梦,梦醒,一切如常。
匆匆三年,那些记忆却还是清晰如初。
“尘,你可真是个自私的人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你身后传来。
“什么意思?你认识我?”你疑惑地问。
“你就没想过去找洛儿吗?”
“洛儿在哪?你又是谁?”
“我是夜,是你在仙界的朋友,也是洛儿的朋友。”见你失去了冷静他如此说道。“我知道你不记得仙界之事,所以,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我本是仙界的夜神,千年前我按照天机石的指示下凡历劫。天机石所示,我会遇见我的仙侣,也就是洛儿。谁知机缘老仙一时糊涂判错了你我的命格,你替我挡了一劫,造就了三世的悲哀,也夺走了我的洛儿。他那么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三年前你们游历森林,你因觉醒了两世的记忆头疼难忍,慢慢落后在后方,不经意间被毒蛇咬了一口。在你弥留之际,洛儿找到了你,再一次用内丹救了你,自己被打回了原形。一个没有了法力的千年狐狸,就算我帮他维持人形她又能活多久?”
“她快死了。”这句话一直在你脑海回荡。
在一间幽暗的小屋,一个脸色苍白的人在床上躺着。
“一束阳光照射在她苍白的脸庞,微微睁开双眸:“夜,我说过我不想见任何人。”
“洛儿。”
“落尘。”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令我思之如狂你人。
“洛儿,我们结婚吧。”你眉眼带笑。
“可是......”
“没有可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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