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周末满八十,准备大宴宾客。
周六,我们一家子在妈妈的催促下,老早就吃了午饭,就驱车到舅舅家。
初春的太阳有点热,晒在人的脸上,就像父亲带胡碴的脸亲来,虽然喜欢,但也有很明显的不适感。
和我一同回去的有表姐,她都是十年前去过的外婆家,今天作为大姨家的代表到场,因为大姨一家都在内蒙,至今也有十多年了。表姐这次回来,一是为外婆祝生,二是准备回来落实工作,在外闯荡了多年,她也该回归安稳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我们就到了五舅家。走到五舅门前,就看见三岔路口旁有一张蓝色大油布伞,底下两个大灶火,锅里热气腾腾,在阳光底下,真有“白热化”的感觉。与灶火相对的是一辆三轮摩托,上面整齐排列厨师要的各种调料,琳琳琅琅,几大排。右边高地的矮墙里,摆了好些桌子,里边还有三个帮厨的,他们在整理一堆堆的肉,鸡肉、牛肉、三馅肉……在这热辣的空气里,肉香显得更诱人。或许这就是坝坝宴的感觉,肉都要香三分。
我进屋前就被坝坝宴的氛围吸引力,走到屋檐下,才看见有好多面孔,这些面孔就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
妈妈提醒我,这位是幺姑婆,这位是幺姨婆,这位是二姨婆……我也笑着一一称呼。如果把他们放在哪个街角,我碰见了,也绝对认不到了。但今天一见面,儿时所见的,又都一一浮上来了。这就是祖辈的亲情,被时间的筛子筛跑了。
进屋了,外婆患青光眼,早看不见了。她拉着我们一个个问,你是哪个。谁来了,谁又在哪里,这是外婆常挂在嘴里的两句话。三姨递来橘子,让我们吃。我也多年未见三姨了,三姨在我的印象里,就是笑得热情,像菩萨样温暖,那爽朗的笑声,就像晴空里的铃声,干净、澄澈、有力。记得上次见面,都是08年的事了。因为我大学毕业实习,在三姨那里住了一个月。今天见到三姨,又看到她那明若春光的笑脸,倍感亲切,但是在眉宇间,总是有点遗憾,因为三姨父在四年前因病去世了。现在也不记得姨父是好久来过五舅家里了。
在屋里穿梭的还有唐孃,在家里,妈妈就说不知唐孃会不会来。结果也来了,还有两个妹妹都在呢!唐孃,我应该叫她四舅娘,很遗憾的是,四舅在10年前就去世了。唐孃也改嫁了,姓秦,和五舅上下房子,后来两家关系也不太好。不过还好,她今天来了,而且她们还来接了我们。
我们一大家子人,这种迎来送往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喜欢来外婆家,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系着围裙,梳着大花辫,光着大额头,走起路来左右摆的外婆,我们来时,她就到门前小路上接我们一家。而现在,她没了辫子,没了围裙,也没有了光明,那摇摆的步伐也因为失去光明而成为奢望。那时候来外婆家,最怕的就是招呼这些姨婆姑婆、姨孃姨父的,因为他们不避我们的面就要讨论我们。而现在,我不怕了,因为重点都是我们的孩子了。
路边,大灶旁,人影穿梭,热气腾腾。屋内,客厅里,人声鼎沸,老少欢愉。我希望这美丽的时光驻足得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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