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的中国农民
——贾委员在政协农村工作会议上的发言
20180524
大家上午好！
能够有机会在今天的会议上发言，能够与在座的诸位领导、专家共同讨论、交流和学习，我感到很荣幸。
我的这个题目好像有点大，也许是吧，但是我也不知道怎样来说更加确切，我想说的就是现阶段的中国农民的事情，当然只是我看到的，在这里给大家摆一摆，也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说，就像流水账一样，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记到哪儿，诸位还要多多包涵。
一．农民的问题历来都是一个大问题
从古至今，农民的问题都是一个大问题，不论是兴业还是安邦，都必须解决好农民问题。最近有一篇网文，叫“中国为什么每逢大危机都能力挽狂澜”，其实讲的也是农民问题。或许这篇网文有些人并没有看到过，说的也有些远，咱们可以说说近的，大家都知道的。毛主席在中国革命的初期，就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以两篇，我说的两篇，是指我知道的，一篇是“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写于1925年，一篇是“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写于1927年初。通过这两篇文章，毛主席为中国革命指明了方向和道路，并与另一论断，“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一同构成中国革命取得最终胜利的法宝。由此可见，农民问题重要性了吧。当然其他的阶层的问题也很重要，但是农民问题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回顾新中国成立至今，每逢出现重大转折与变化，都与农民有关，最后的落脚点，都是农民，或者说只有最终成功的落实到了农民身上，才算彻底的完成。
诸位，农民问题是什么问题呀，是吃饭的问题呀，没有饭吃，一切都是白搭呀。温饱问题还都没有解决，哪有心思去思淫欲呀，是不是。所以说农民的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然而问题来了，假如承认农民的问题是一个大问题，那么什么是农民呢，尤其是在现阶段，那些人是农民，那些人有代表农民，那一群人处在农民阶层，又是哪一些人在为我们提供赖以温饱食粮呢。
二．什么是农民
不用翻字典，不用上百度，按照最粗浅的认知就可以知道，所谓农民，就是那些直接从事农业生产的人群，这一点很好理解。这里面有两个要点，一个是直接，一个是土地。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当然这是有对比的。
卓别林在生产线上拧螺丝，他不是农民，他所做的不是农业生产，是工业生产，他是个人，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至少在当时，他是一个工人。
其他的例子就不用举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农民的作业场地是田地，作业结果是农产品，所依靠的是天气，当然更需要技术。说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把什么是农民这个问题说明白了吧，当然或许会有其他的说法，但是我要强调这两个要点，就是直接和土地，脱离了这两个要点，恐怕就不好说了。
当然什么是农民的问题不会就这样简单，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社会分工的改变，一些原有的格局也在变化，农民也是如此，至少已经不用全季都留在土地上，甚至有一些农活也不用自己动手了，那么接下来就有了下一个问题，现在的农民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三．现阶段农民的状况
在我家里，我爷爷，叔叔，都是农民，我姥爷，舅舅，也是农民，而且都是地道的农民。八几年四川美院罗中立的一幅画作，“父亲”，想必大家都有印象，那个形象，简直与我二舅一模一样。黑色的皮肤，全是褶皱的手，里面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这是一种深深的印记。
小的时候，我在农村生活过，不过时间不长，一年吧，至今对农村生活还有印象。那是山东农村，我的祖家，因为我是从城里来的，人们就像看动物一样的看我，我呢，也就是一个傻小子，对农村的生活全然不知，种地，浇水，施肥，收割，那时候的农民还是原来意义上的农民，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土地。为了收成，人们不断地劳作，只有这样，才能有收获。
那是六十年代末，现在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情景，我指的是环境和体制，与若干年前，乃至于若若干年前，没有大的变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的发展，以及政策和体制的改变，现在的农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想一想那已经过去了有五十年了。
现在的农民是什么样呢？
简单的说吧，真正的农民还是要种地的，只是所有的细节和过程都发生了变化。
在中国现有体制下，农民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可以这样说现行唯一贴有标签的，就是农民。当然贴标签的群体还有，比如军人，但是军人是阶段性的，也只是一个经历，而农民不是，与农民相关的，还有一系列的政策，体制。
其实现在才需要真正回答什么是农民的问题。
有一个特例，就是褚时健。褚时健是农民吗，估计谁也不会说他是农民，可是他确实在从事农业生产，而且是长时间的，不是短时间的，他是什么呢，说他是商人，或许更贴切，只是他所从事的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罢了。这里面的关键，我想是户口和土地。
农民这个标签原本不是固有的，但却也是与生俱来的，如果自身不寻求变化，可以一辈子拥有。有一段时间，人们都争相行动，试图摆脱农民的身份，但是现在，已经再没有人这样做了，他们以身为农民而骄傲和自豪，就像以前的工人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其中的原因值得深思。
一个人说自己是农民，唯一可以用来证明的，就是户口，你不要管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只要我的户口是农业户，我就是农民，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我是农民。那么农民怎么了，当然不一样了。
除了户口，农民还有土地。土地是一种资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农民不是无产阶级，他们是有产阶级，所以在革命的时候，他们就有所顾忌，他们不是光脚的，他们有鞋穿。
然而对于大多数的农民，“农民”这个称谓，仅仅是一个标签，他们已经脱离了“农民”本来定义，实际转身为其他了，进入到其他行业了，但是他们依旧保持着“农民”的标签，这里面的细节确实不好说，也不好讲，只能说我的脑子笨，想不明白。
中国现在有多少农民，这个问题恐怕无人能够回答，即便是有人回答了，也都是猜闷儿。换个说法，中国现在有多少农业户口，或许能够回答，但恐怕也是牵强。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201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公布的统计数据，城镇人口数量是7.930亿，农村人口数量是5.987亿，总计13.827亿，已经比传说的9亿农民的数量少了很多了，即便如此从，正在的农民恐怕还要少。
有机会进入去旅顺开发区，那里已经没有原来旅顺的味道了，几乎全是黑龙江、吉林的人，他们在那里工作安家，不再是农民，但是他们确是地道的农民，他们有着农民的身份，他们在家里还有土地，但是不再从事农业生产，把土地“卖”给了别人，由别人经营。这里说的“卖”，实际上是租，而且还不是长租，通常是一年一租。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到原来的那块土地，但是他们却还拥有着那块土地的所有权。
不仅是旅顺，秦皇岛也是，全国其他的地方，恐怕也是如此。
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了，种地到底挣不挣钱。
其实现在的种地收入，已经不只是看地上那个打多少斤的粮食，假如今年的年景不好，真的是颗粒无收，农民，或者说这块土地，也还是有收益的，那是什么呢，是国家的补贴。也就是说农民现在有两块收益，一个是农作物的收益，一个是补贴的收益。如果经营得当，农民的收入甚至高过其他。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农民还要“背井离乡”的逃离农村呢，当然这里面的因素众多，复杂，我不好多说，但有一个因素是，现在的农业生产已经不再适应是一家一块方式了，更多的是大生产，大场面的方式了。几亩地的作业方式，已经不行了，现在都是几十亩，上百亩地的。从耕地，播种，灌溉，除草，施肥，到最后的收割，全部采用机械化，可以说现在的农民不像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了，完全可以像是国外的农场主一样的了，而且还有分工协作，形成了产业链，甚至是产业集群。
然而由此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是“杀鸡取卵”式的经营。
由于目前的土地政策，土地归个人所有，而且都是小疙瘩小块儿的，真正种地的人，就要从每一个的土地拥有者手中，通过租用的方式将土地集中，而形成的一定的规模，尽管国家保证了几十年不变，但是土地出让者和承租者并没有长期的合约关系，因此也就不会有对土地的长期规划。今年的土地好了，就多产，等到土地贫乏了，就减产，到那时承租者也就不租了，换人了。这样的土地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是可以想象的。
现在，就可以归纳总结一下了。
第一：关于农民的定义与认识需要修改。
第二：关于人口类型的界定，值得商讨。
第三：农业生产已经不再是小农方式了，开始走向，或者已经走向了大农业方式了。
第四：农民的标签，是否还有保留的必要。
接下来还有需要思考的问题，那就是现行的土地政策。
四．土地政策
首先，对于政策当然是不敢妄议，只是摆出一些现象，供大家思考，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说罢了，我只是在这里摆出来。
第一个是土地分配。
我首选声明，我并不知道过去、现在以至于将来的任何一个关于农村土地的分配政策，我也不想随便评论政策的好坏，我只是用我看到的、听到的，来思考这个问题。
有几个先决条件，我想应该是有目共睹的。第一点，土地是有限的，而且还在逐渐的减少；第二点，人口是增加的，尤其是农村人口；第三点，实际从事农业劳动的人口数量在变化；第四点，城市的扩张以及城镇化，也在改变着人口的构成；第五点，人口是变化的，有出生的，也有死亡的。仅这几点，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是否复杂的事情，不仅如此，也是一个动态变化，面对这样庞大的人群，没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什么呢，机构，法规，条款，或者说应对，最简单的做法是什么呢，以不变应万变，不用细说，你也该懂的了吧。
在刚刚进行完成的新一轮农村土地承包分配，我不知道全部，至少有些地方是这样操作的，就是沿用旧历，保持不变，这样说可以懂的了吧。简单的解读一下，就是你们家原来有多少地，现在还有多少地，而不管你们家的人口变化，这样的做法符合中央精神，保持政策不变。可以想象，人口增加的人家，就不足以糊口了，人口少的人家，就有了富裕，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了。
第二个是生产方式。
前面说过，大农业的生产方式已经到来了，现在这样的方式是否还能够适应，如果不适应，该怎么办。套用马克思的思想，现在是否存在制约。
农村土地流转已经是事实，国家为此还专门出台了政策法规，按照最新的法律法规的时限，“农村土地承包法”2002年通过，2003年3月1日实施，“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管理办法”2005年1月通过并公布实施。我理解二者的关系就是打补丁。
那么什么是“流转”呢，说白了，就是转租。也真是有意思了，土地转租是合法的，而房屋转租就是非法的，这里面不是有趣吗。土地的真正所有者是国家，通过承包，其实就是分配，将使用权归个体，也就是农民，而且是无偿使用，没有税。按理农民个体是与国家有唯一的合同关系。可是农民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在取得了土地使用权之后，并不从事实际的经营活动，而是转手再租出去，从中获利，这样的做法却是合理合法的。类比一下，假如我从你那里取得了原本是你拥有所有权的资产的使用权，然后我把它转租出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你同意就是合法，如果你不同意，就是违法，然而在土地问题上，国家就是同意。这就奇了怪了，国家既然明知道他要转租，为什么还要去租给他呢，为什么不直接租给愿意经营也能够经营的人呢。
我不知道国家在这个问题上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想象的，就是如果这样做了，会有很大的工作量，谁又会愿意在这些问题上花费时间和经历呢，保持现有状况，岂不是更好，想当初“汉承秦制”不是也很好的嘛。
或许国家已有安排，现在的城镇化是否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五．城镇化
城镇化的要义就是将农转非，就是将农村户口转变为非农村户口，而两者的根本差别就是土地。通过农转非国家收回了土地使用权，也就是重新洗牌了。
六．总结
我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可是由于时间的关系，又不允许我再多啰嗦了，我想就到此打住吧，但是我留下一个问题，供大家思考，其实也是我没有想明白的，等有机会的，再与诸位交流。
这个问题是：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思想。
可能有人会说，中国需要科学的思想，但是我说这是废话，这就和说“吃饱了不饿”一样。中国社会有自己特点和特性，有工人，有农民，以前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我就管他叫工人阶级思想，现在工人阶级过时了，不能领导一切了，那么该有什么样的思想来领导呢。
按照人口的比例来讲，不管怎样，农民阶级的数量还是占有着极大的比重的，那么我们现在是否该用“农民阶级”的思想来领导一切呢。或许也不必然，在生物学的规律里面，成员数量庞大的种群，从来就没有成为主导，当然人类除外，人类已经超然于生物界之外，而独立成为了一个异类。
如果不是农民阶级的思想，又会是什么呢。我想中国的传统思想，或许就该称作是“农民”的思想，而且历经三千多年延续至今，总该有一些值得认识和传承的东西吧。
好了，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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