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教学生爬点“陡坡”

在学习的道路上，是不是像北京的长安街那么笔直而平坦呢？当然不是。那么，是不是像游泳池那样逐渐由浅入深，或者像火车爬山那样，坡度极小缓缓上升呢？我看也不是。总的来说，学习应当是由浅入深，由低到高，但也不能简单化，在具体学习的道路上，深一步、浅步的情况总是会有的。好比登上一个高原，总的来说是由低到高，但在具体行走时，有时是越过一块平地，有时是横过一道河流，有时要爬上一个陡坡，……平平坦坦、缓缓上升的学习道路永远是不会有的。

有的同志说：“学习的道路是崎岖的，教师的责任就是要在教学上化崎岖为平坦，使学生易于行走，教师在教学上的主导作用就在于此。”这种说法，虽有对的一面，但我不敢轻率同意。相反的，我一直认为，学生在学习上的毛病往往就出在这里。

学习的道路既然是崎岖的，教师的责任就是要指导学生敢于和善于在这崎岖路上前进，锻炼他们的学习知识的本领。当然，在锻炼他们学习本领的时候，不必要一开始就在险峻的“崇山峻岭”中，而是，开始先在在平阳地带练习开步走、跑、跳，然后再到“丘陵”地带，然后再到“崇山峻岭”中，……。由浅入深应当是这样的由浅入深，由低到高应当是这样的由低到高，而不是像游泳池那样或者像火车爬山那样。

因此，在学习的道路上，在适当的时候，训练学生爬一爬陡坡，是必要的，是有益处的。尽管在开始时，教师费劲一些，学生也吃力一些，甚至有少数学生暂时还爬不上来，我看这都不要紧。这是正常现象，对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好处极大。在衡量学生的学习程度的时候，不应当光计算学生在平坦的道路上跑了多远，还一定要看他攀山、涉水的本领，不要使学生像漂亮的小轿车一样，离不开城市的柏油马路或者平坦的公路。

打仗要抢高地，在抢高地时可能要费一些劲，多花一点时间，但抢上去以后，居高临下，对整个战斗有很大好处。在学习上爬点陡坡也是这样。例如，学文言文，有人主张先学唐以后的文章，然后再学先秦的文章，说这样可以由浅入深，我认为，在学了一点浅近的文言文后（如寓言故事，桃花源记等），也无妨从《左传》《郑伯克段于鄢》学起，通过了《左传》这一关，学唐以后的文章，那也就如居高临下一样，势如破竹了。当然，自然科学与语文不同，自然科学的系统性和“序”比较严密，还是要循序渐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