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等来了第一场雪!
江城的雪,很难得,这场雪足下了三天,一片银装素裹,更难得。武汉终于有了冬天的样子!
这场雪自西向东而来,伴着父母深深的关切,连结着我对儿时家乡的回忆。
我的家乡在鄂西北山区,是个美丽而有活力的小城,那里每年冬天都下雪,下很大很大的雪。每年下雪的时候,就是我最激动、最兴奋的时候。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一个周末,小伙伴们约好去小蔡家玩。相约去小伙伴家玩,是我们那个年代最大的乐趣。
这天清晨,我刚坐起腰身,揉揉惺忪的睡眼,想着马上要去小蔡家玩了,心里止不住兴奋,丝毫不觉身边一丝凉意。我习惯性拉开窗帘,准备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只见窗外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茫,雪簌簌地下着,白了人间。
没有一点征兆,也来不及惊喜,我坐在床前,痴痴地凝望着窗外雪白的世界,似乎忘了去小蔡家玩这件事。
我家住在一楼,卧室的窗户正对着一棵松树,松树不高,正好能看见他枝叶最繁茂的部分,松树离窗户很近,几束枝叶伸进防盗网,似乎想拍拍我的头,又怕打扰我。每天伏案学习,我总会时不时地抬头望着松树,写作业累了,想和他说说话。可是,松树无言,静默的四周,只有灯下飘荡的浮尘时隐时现。
这场雪下得很大,压弯了松树的腰。他的树干向一边垂下,像来了个180度大鞠躬,头要点到地了。松树身上负着洁白厚重的积雪,积雪下依稀可见清脆的墨绿色,像一把伞。主干旁的树枝也被积雪压弯,四散垂下,看起来更像柳树了。我打了一个寒颤,才发现衣服未穿,又迅速缩进被窝了。
再次醒来时,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小蔡家玩,忘了被雪压弯的松树。
后来,雪化了,春来了,可是松树的腰却没有挺起来,年复一年,依旧如此。我依然每天伏在案前凝望松树,发呆的时候想和松树说话,松树依然无言,台灯下的浮尘依旧飘散,蝇虫嗡嗡作响,那两束伸进防盗网的枝叶依然挂在窗前,没被大雪压断,而那佝偻的腰身永远弯了下去,直到我随父母搬家离去。
新家老家不算远,有时候饭后散步我会提议回老房子看一看。老家小区外的路口设置了门禁,保安日夜站岗,成了封闭的小区,想穿行更难了,我再也没有见到那颗松树,只在回忆中每每浮现当年的情景。
今年武汉的雪来的很迟,我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看着路边纷纷穿起厚重白衣的树,又想起了老家窗前的那颗松树,想起了他伞形佝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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