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看待努力生活的人,怎么看待这粉红色!
从索马里兰过境埃塞,刚办理完手续,我和李新咏就吵了起来,他执意要搭车,我和虞腾觉得坐车靠谱,意见相左,互不相让。
刚问了下李新咏这吵架的事可以写么。他说,还是别写了吧,你写的肯定不太客观。(送你个白眼)
后来达成一致,先坐车前往边境的大城市jijiga,也就不到6块人民币的车费,没想到却耗费了三四个小时,看到一场人间炼狱。
▼ 没帮她,我错了吗?▼
车上不光坐满了人还堆积着各种零碎商品,我问坐在过道的大叔得知,这奶粉边境与城市的差价为121比尔,相当于22人民币。对于咱中国人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这边村里的一个月工资不到一千比尔,那就划算多了。
所以,就造成了满车厢的人全都多多少少用黑色塑料袋带点货物,好几个围着长袍的穆斯林女士,往身上藏东西,也有的分给别人帮忙带一下。
当那个粉红色长袍的女人把一大盒巧克力夹心糖扔在我身上时,我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眼神,把东西扔回她的身上,拒绝给她带东西。谁真的了解里面是什么呢,万一是一些违背当地法律的东西,我这个外国人怎么脱身。更何况就一盒糖果,边检怎么会刻意刁难。
客车在一个收费站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的乘客开始往外搬运东西,有几个老练的女人开始缠着警察,警察拿着AK47有时打趣一下。不吃这套的其他警察拿着手中的木头拐杖,追赶着手提黑色塑料袋的女人。
女人哪跑的过警察,被逮到后央求警察放过她。警察一把扯烂塑料袋,里面的三包洗衣粉掉了出来。警察又添了一脚,把洗衣粉踢开,愤怒的走了。
女人只能赶紧把洗衣粉又藏在袍子里面,往检查站的远处走去,试图绕过检查。焦虑的小跑,洗衣粉一路都在漏,莫名的心疼。
警察也让我们下车接受检查,很顺利通过,在检查站的小棚子里躲避埃塞高原的暴晒。棚子里有三个男人,目光投向我这边,我用比划问询是否被逮捕了。三人跟开玩笑似的承认,我不信就问警察。没想到警察把我赶了出来,我用余光看到警察开始殴打男人。
出来的时候,我们的大巴车正在接受检查,警察跳上大巴车的车顶,把隐藏在我们登山包下面的四五盒巧克力夹心糖扔了下来,用脚狠狠的踢,糖果散落了一地。刚赶我出来的警察看到后,捡了两块让我吃。
确实好吃,留一块在车上细细品尝,非常甜蜜。
但是那个身穿粉袍的女人就没这么甜蜜了,在警察脚下跪下来抢救仅剩的完整糖果,慌乱的眼神中透露着怨恨。生活的尊严完全丧失的一丝不剩。
抢救下的糖果,被女人脱下的粉红袍子兜裹着,得以幸免再次的洗劫,安全通过了检查。而这时已坐在车内的我,又目睹了一场悲剧。
粉红女人用袍子包裹着糖果,找了几个小孩一起帮忙抬上车顶,却在举高高的过程中,上面的人一把没有抓稳,哗啦啦的糖果从高处掉下来,散落一点。其他人全部躲开,只剩粉红女人被粉红的袍子,一下子罩住。顾不上狼狈,赶紧收拾满地的巧克力糖果,期间还有路人的哄抢。
虽然法律上规定这样是走私,但是这鲜活生命努力的生活样子就在你面前,你也许会思考,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是谁非。
粉红女人处理好一切,坐在我旁边的过道里。开始用蹩脚的英文跟我唠叨:你为什么不帮我,也就是盒巧克力,你很容易就能帮我带过去。警察怎么能打人,我弄点货怎么了,这巧克力怎么了。
我同样用蹩脚的英文回应她:我开始不知道要检查啊,而且你这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警察找我麻烦怎么办,警察也许会逮捕我呢,我对你们这地方又不了解...
粉红女人用无奈的眼神,耸耸肩摊开手说:没人帮我,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男人走了就我自己了,还有老人要照顾。我生活这么不容易,我这么努力,跑这么大老远去进口货物。这车人都不忙我,你们都不帮我,警察还打我,你也不帮我...
我摸了下口袋里剩下的那块巧克力,再也无法直视她的眼睛,只能望向窗外埃塞这贫瘠的荒原,问到:我错了吗?
▼ 终于“泡”了个黑人妹子 ▼
埃塞的美女非洲有名,前凸后翘,打扮时尚,之前只是远观,却从没奢望过“亵玩焉”。
从索马里兰入境埃塞,我和李新咏、虞腾三人坐了一夜大巴,天蒙蒙亮又回了天堂般的首都亚的斯,可以大口喝酒,可以连喝三杯牛油果,可以见到吉布提认识的老友余影和朱博(俩人都在埃塞工作,同时去了吉布提出差,却不同公司)。
余影公司在日本驻埃塞大使馆附近租了套别墅,还雇了保姆来打理生活,简直就是贵族享受啊。听说我们已回埃塞,执意让我们也来感受一下,于是,我们三人入住了别墅。
当天中午余影的同事小姐姐做了一顿中餐招待了我们三人外加猪博士(朱博)。期间,猪博士说明天晚上大家空出时间,要带大家感受当地人的热情。当时并不知道这场热情,如此热辣!
隔天,我虞腾、李新咏三人,上午去了肯尼亚大使馆,下午又去了卢旺达大使馆,都没有成功办理签证。按说,东非三国肯尼亚、卢旺达、乌干达只需要100美金就可以共用一个落地签,不用费事的来跑使馆。只是我们想在大使馆付当地货币,这样能省钱20美金。
下午五点,一天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灰溜溜的回了别墅。六点,大家一起前往一家当地高端餐厅吃英吉拉。当时心想,英吉拉,路边摊上三四块人民币的东西,能高端到哪去。
真的,吃到了才感慨,有钱人真的不一样。平时我们吃的英吉拉配上点乱七八糟的调料,而这里吃的是放五六种肉,各种口味的调料,口感好到爆,第一次觉得英吉拉特别好吃。真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尽管这里是中国人说的那种鸟不拉屎的非洲,这里不光只有茅草屋,也有高楼大厦,也有灯红酒绿。也有有钱人出入这种高端场合,用手抓着英吉拉,看着台上的音乐演出,谈吐着社交礼仪。
饭后猪博士带我们三人继续转战第二场,我以为就是正常的酒吧,再不济就是那种吵到爆的夜店,却没想到,到了现场周博士介绍,这里是亚的斯的鸡窝!
卧槽,我内心的小纯洁是拒绝的,但是好奇心是驱使着脚步的。
来的太早,先打了四五轮台球消磨时间。十点进场,也就寥寥数人。点啤酒,加冰块,音乐不痛不痒,灯光红蓝点状变换,打了个哈欠,有点无聊。经历了万荣的樱花夜店和清迈的yellow bar,这种已不入法眼。
时间深入夜,氛围慢慢变的融洽,酒过又三巡,微醺慢慢作用着神经,感觉一切变了,音乐很合节奏,灯光跟着节拍,突然就想跳舞。
突然,一个女孩,一个埃塞女孩,一个身材姣好打扮时尚且暴露的女孩,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猪博士老司机的提醒到,陪酒可摸40人民币,带出去开房100美金。
我叫这个女孩焰,这个名字很符合她的性格,俏皮不失热辣,在眼前却又抓不到。焰紧挨着我坐下,提醒酒保添加个高脚杯,撩了下长发,正好香水略过我的鼻尖,开始了她的套路。
碰酒杯的时候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然后用眼神挑逗了我一下。紧接着手握着我的手,在我掌心扣呀扣。
我看李新咏那边的黑人妹子有点高冷,李新咏也是一脸无奈,拉着妹子去跳舞却被一脸嫌弃,翻了个白眼。
不过当我去跳舞的时候,焰是很配合的,让我搭在她的肩上,前面的胸部在我胸部摩擦来来去去,紧接着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臀部上,上下游走。我心想这非洲的妹子就是开放,就是一套套的,估计要把你套回酒店睡觉。
再次回到座位上,上了一盘薯条,妹子开始玩诱惑了,拿了个薯条蘸点番茄酱,挑逗到你嘴边又不给你出,放在自己嘴边咬住一半,让你用嘴咬另一半。这种游戏太烂大街了,非洲妹子玩的却不亦乐乎。
聊天间了解,焰也就刚20岁,来这个地方上班才刚七个月,平时喜欢听贾斯丁·比伯的歌曲,喜欢嗨曲。左手无名指戴着个戒指,不是结婚的意思,右手才是。
酒精加倍,精虫上头。焰开始让我摸她胸部,还一直问我大不大,还试图让我摸下面,一直暗示我带她回我的酒店。用舌头舔薯条,套路不要不要的。一直给我性暗示。
十二点多,气氛完全超热了起来,我和焰在舞池中跳着最炫民族风的舞曲,旁边的黑人伴唱学着凤凰传奇的那个男歌手的呦呦耶耶,感觉一瞬间回到了中国。
眩晕感加强,搂着黑妹,慢慢的失去了理性,享受在这少有的氛围中。
▼ 这些钱,要不要给 ▼
终于要去部落了,从埃塞首都搭车前往,这一路经历颠簸,经历夜宿中国公司,经历各种小孩子跟你要钱。
虞腾之前是来过部落的,一直建议我和李新咏不要搭车,肯定搭不到的,所以他独自离开去了中铁二局继续过着“蹭吃蹭喝”的日子。
我和李新咏整理背包继续搭车前往部落,前途漫漫,没有网络,路途遥远,充满未知,现如今普通游客需要坐车两天先到达孔锁最终到部落最近的村镇金卡。而我和李新咏两人,搭了十几辆车,也同样用了两天时间,于昨晚十点半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上经过各种小镇,这些地方基本上游客只是经过不会下车,造成了这里基本上没有外国面孔出现过。我俩的出现,再加上是区别于他人的东方面孔,立马引来了围观。
围观中最属乞讨的小孩子多,穿着衣不蔽体,饥瘦不堪,时不时的嘴里喊着玛尼玛尼,申着枯黑的小手,手臂的干细好像无法支撑手掌的力量。
人数过多,层层围住,我漏出惊恐的表情,走了几百米,人数渐增,有点文化的大人一个怒斥吓跑一半。
我倒是不怕要钱乞讨,我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松防备的时候包上挂的东西就被顺走了。李新咏挂在身上的gopro就差点被偷。
这件事要不要给钱?有人会说,当然给啊,这小孩都吃不饱,你给几块钱可以让他填饱肚子,而这点钱对你丝毫不受影响,日行一善,为什么不呢。也有人说,给钱你会害了他们,他们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从此余生就以乞讨为生,再也没有改变余地。
我继续往出城的方向走,一想着城外好搭车,二是李新咏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拉屎,却无奈走了两三公里,还有四五个小孩跟着。
为首的是一个十二岁的瘦高穿橙色T恤,手臂挎着封闭桶吃着小冰棍的男孩。他跟着走了好久的路,一直坚持到最后,一路也在怒斥其他孩子不要跟着,然后自己却鬼魅的冲我俩使个眼神,手里做着数钱的动作,嘴里马尼马尼的。突然就被这个小孩圈粉了,无论论毅力,论长相,论讨喜程度,这孩子都一副天地不怕,我最市侩的感觉,好笑又心疼。
我见他一路都背着个桶就好奇的问他这是什么,他很开心的拧开盖子,桶底依稀放着装在塑料模子里的冰棍,看着零落而萧条。我拿了其中一个长得稍微整洁一点的,问价格。也就才一比尔,不到两毛钱的样子。
买完冰棍,我让这个橙衣男孩打发其他人散了,我和李新咏继续搭车前往孔锁。
前往部落的车还是比较好搭的,因为路途遥远会有很多货车经过,司机一人寂寞难耐,还是喜欢有个人陪着聊天,哪怕在旁边坐着提醒不要打瞌睡。
就这样,我们搭上直达目的地金卡的一辆货车,从下午三点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期间晚饭吃的英吉拉,我们成功抢单成功,付了钱。就应该这样,搭车是互惠的,并不是一方占另一方的便宜,你也需要对别人付出一些什么,哪怕请司机师傅一顿简餐。
路上途径一村庄,李新咏见有人手里拿着一只猫头鹰,大喜,司机很识趣的停了车,让我们下去拍照。李新咏下去拍,一直大喊明哥下来拍照啊。
我没有下去,在副驾驶用单反给他拍了两张。一是,这东西肯定是套路啊,拍照是要付钱的。二是,这猫头鹰张着嘴大口喘气,脚上被拴着绳子,这应该是野生的啊,莫名的心疼。
之前看《奇葩大会》第二季的时候,高晓松说过:曾经人类只是地球上成千上万的物种之一,结果现在的人类自己生了三亿吨人,这70亿人有三亿吨啊,然后自己养了七亿吨供自己食用玩耍的家禽家畜猫狗,而全世界所有的野生动物包括鲸鱼犀牛也就才一亿吨重。这个数据看了有点让人思考一些事情。
然后就被上车之后的李新咏骂了一句:圣母婊。不过,拍照还是被要钱了,小孩要五比尔,司机说给一比尔吧,打发一下就好了。
拍照要钱,这钱要不要给。一路上,遇见很多拍照要钱的案例,所以当地人跟我合影的时候,或者偷拍我被发现了,我都开玩笑的跟他们说:一美元,一张照片,给钱。
车继续往河谷方向开,路边的小孩在前面开始各种尬舞搞奇怪的表情,成功的吸引起副驾驶的我端起单反,我一路狂拍,小孩们更加卖力鬼畜,然后司机开车呼啸而过,小孩就一路狂奔,边跑边喊着:马尼马尼。我心里怒喊着:不要跑,不要追了,小心车,不要被刮碰到!
这种钱要不要给,给了他们会继续这危险的演出,不给,他们慢慢长大会不会另谋出路。
搭车到达金卡,赶了两天太累我和李新咏寻思就不搭帐篷了,找个有Wi-Fi的酒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把文章发了。而搭车司机一听,我们要住的酒店比他的都贵(也就人均20),就企图跟我们要搭车的钱。
上车前,说好的免费搭车呢,一路上不都谈笑有声么,吃晚饭的时候不是还跟我们抢着付款么,怎么突然觉得我们有钱就反悔跟我们要钱无果又要墨镜呢。
这些钱要不要给?你们局外者给说说!
▼ 干了这杯酒,再见唇盘族,梦碎!▼
非洲部落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的存在,特别是唇盘族,终于要掀开它的神秘面纱了,却遇见这不一样的体验,好的,坏的,都是一种体验。
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体验式的旅行,融入当地生活,跟当地人交朋友,怎么会只满足于商业的摆拍,不会满足于只是远观而不“亵玩焉”。
所以当我和李新咏搭车到达部落附近最大的城镇金卡时,决定放弃常规的包车,试着搭车前往最原始的部落,试着看看能不能融入其中扎营过夜,如果可以来一次狩猎烧烤,只要够野才行,才符合我野蛮行走的气质!
所以,我俩背起行囊,徒步出城,继续搭车前往部落,首站就选择了唇盘族。
听说该部落的女孩成长到十五、六岁时,会由部落里的女人把她的下嘴唇切开并放入木塞直到伤口愈合,然后女孩通过不断更换更大的木塞使得下唇可以包住更大的陶盘或木盘。至于为何做这种看来很不“方便”的装饰,一部分说法是为了让部落的女人不会被其他部落抢走,但也有学者只是把这视作一种成人礼似的自我表达。
徒步出城的路上,一条浑浊的河横在眼前,当地很多人在河边洗澡,有男有女,全身一丝不挂,女生的奶子和男人的大屌同时在一个画面出现,第一次感觉到自然的和谐,而不是单纯的情色。
正看着出神,突然一强壮的小孩,在我前面蹲下,一把把我掴到他背上,要强行背我过河,我嘴里不停的喊着nonono。我深知这套路,肯定是要付钱的,还是自己脱鞋趟过去吧!
过河后搭上辆卡车,沿着山路前行十几公里,司机大哥提醒前方五百米处有个检查站,外国人进入需要持导游证的向导带领,还要交一大笔方能通过。
果然,我和李新咏被拦了下来,警察真枪实弹的跟我们交代,要么回镇上请了向导再过来,要么请交一千美金我给你放行。一千美金,6000人民币呢,想钱想疯了吧,这警察。
一路上一直跟警察打交道,我俩岂那么好打发,就一直通情达理的商量,施加软磨硬泡的技能,实在不行送墨镜啊。最终,警察给我们找了个会英语的小伙,带我们先逛下目前所在的阿里部落,明天能不能去唇盘族,看情况。
英语小伙带着我俩走入当地人家,后面跟着十几个当地小孩,其中有个竟然叫奥巴马。奥巴马个子小小的,身穿蓝色破破烂烂的T恤,额头之下眉眼之间有个类似眼睛的疤痕,像极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
当一户人家拿出食物招待我俩时,我俩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主人家就把剩下的食物给了奥巴马,奥巴马赶紧端着,远离了孩子群躲在旁边,却不曾遭到另一个孩子的偷袭,食物被抢了一大半。这下恼怒了奥巴马,他把全部的食物砸向了比他高一头的偷袭的小孩,把被抢的食物也打翻。咱俩谁也别吃的气势。
两个谁也没得到食物的小孩,就像两头发情的公牛一样扭打在一起,拦也拦不开。这段戏看的有点尴尬,有点歉意,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引起的,上前去拦的时候被主家拦下了:不要管他们,部落的小孩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
在这个原始的社会,食物短缺,一切都靠竞争,你霸道,你厉害,得到的自然就多。看看其他孩子营养不良而导致的大肚子,而奥巴马则活灵活现的,突然心中升起一种对原始自然的敬畏。我们的祖先何尝不是在弱肉强食的自然走来,竞争出一片天地。
兜兜转转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好久,也见识了原始部落的生活方式,有的家庭连一件现代社会的家具都没有,全靠树枝自己打造。有的家庭已经引入了电视电灯,没事喝点小酒,悠哉悠哉。贫富差距也是很大啊!
转到天黑,警察给我们安排了个住处,可以在检查站旁边的那家茅草屋下扎营,不过要付给老农二十人民币。第一次遇见扎营还要钱的,争执了好久最后达成协议,买老农十个鸡蛋来换取今晚的扎营地点,虽然有点扯,但为了明天能去唇盘族,忍了!
扎营完毕,就着星光,烧柴煮着鸡蛋,部落一到晚上就被黑暗笼罩,如果不笑,不知道对面竟然站着这么多的人。跟警察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着,警察一直好奇我们环球旅行到底有多少钱。这时候,我选择送他一波鸡汤。
环球旅行真的用不了多少钱,这一路我从埃及苏丹搭车,途径吉布提索马里兰,70天的时间最终来到这里,交通靠搭车,睡觉靠帐篷,也就吃饭花点钱,70天不算签证也就才花了不到2500人民币。穷游的话,真花不了多少钱,只要我带你走出第一步。
警察也动心了,这波操作666。直接邀请我去旁边的人家喝酒。进门,没想到我魂牵梦绕的唇盘族也在,几个人近一米九的身高,纤瘦修长批个床单(别闹,那是民族服饰),手里拿着细长的棍子,打扮的很有特色很民族风。个别的女士已把唇盘的物件摘取,偌大的嘴唇耷拉在空中,下嘴唇的几颗门牙已被拔掉,只要是为了卡住要唇的盘子。
打了声招呼,因为光太暗没有拍照,倒酒,一个杯子,几个人轮流着你一口,我一口,他一口,融入了部落的酒文化里(说的真好听,不就喝酒贪杯么)。
唇盘族的人酒量真大,一连几杯自家酿的白酒就被我整蒙逼了,他们却跟没事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不对,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啊,就他们这肤色。还有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飘进来,他们眼真好,能准确的来来回回的走动并辨认出谁是谁。而在我眼里,四五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团漆黑啊,见了鬼简直!
趁还没大醉之前赶紧逃离现场,回了帐篷发现李新咏早就睡了好几小时,这孩子睡觉早起的也早,完全跟我这老人家的生活节奏相反。入梦,睁眼,又是个天明。
第二天,还是英文小伙带着我们四处乱逛。也许因为前一天我们给了他给我们当向导的费用,今天格外的高兴又卖力。昨天围观的好几个小孩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都没再围观,也就奥巴马又来了。
英文小伙、我、李新咏、奥巴马,我们四个人跨越检查站的栏杆,走向了通往唇盘族的大路。在村外的几百米处,给了奥巴马个棒棒糖,告诉他不要再跟了,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我们走远,奥巴马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也许我们是他这辈子唯一见过的外国人吧,再见了,倔强的小孩,愿往后的生活能吃个饱,祝福也就这么简单。
村外的三四公里处,我俩跟向导英文小伙透露计划,我们要搭车前往唇盘族,你可以回家了,今天的向导任务提前结束了。英文小伙一脸疑惑的离开了。小伙走后,我心想,不对,这小伙回去不会报告警察吧。
李新咏胸有成竹的说:不会,他回去的这段时间,咱们早就搭上车走了!
就在我俩在路边树荫下搭车无果的时候,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人过来。俩人很强硬的赶我俩回去,这里如果不请向导的话不让通过。
我心里一脸疑问问:who r u?
骑摩托的俩人拿出向导证,强硬的表明身份。卧槽,这摆明就是要抢生意啊,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给我推搡,凭什么给我大声呵斥,谁给你了这勇气,梁静茹吗!
对,最后人家报警了,警察拿着枪就来了,警察不懂英文,向导给他翻译,这一下我们就成了劣势。他们串通一气,把我俩赶出了去往唇盘族的必经之路。
我记得之前好几个外国人搭车前往过特色部落,怎么一到中国人这边就重重关卡,层层要钱。也许被坑的很多中国人而不自知,助长了这种野蛮商业的气质吧,谁知道呢。
不喜欢那种包了个车,前往部落拍照区一块钱一张照片,大家站好,123,茄子。这种方式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自己不喜欢而已。更喜欢跟当地人打成一片篝火喝酒聊天,更喜欢自然流露真情表达时跟我拍张合影,更喜欢长途跋涉困难重重只为了跟你见一面的艰辛,更喜欢你,真实的自己。
再搭车回金卡的时候,我知道我唇盘族这个部落的梦碎了,只能换个别的部落继续浪下去啦。
但,也好,你们都是跟唇盘族拍个照合个影,谁有跟他们长夜漫漫的一个杯子里喝过酒呢?
我
▼ 入住原始人家会发生什么?▼
会有篝火晚会歌舞升平?会有射箭狩猎烧烤BBQ?会有袒胸露乳不穿衣服?你想多了,我入住原始人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平凡的生活!
在埃塞俄比亚南部搭车到Dimeka小镇吃个英吉拉,步行十分钟出城,本想继续搭车南下,却被路过的hamer族的小孩邀请去他家参观过夜。
相比Mursi族(唇盘族)的“主动降低颜值行为”,Hamer族的女性则习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们富有特色的发型,是将赭石,粘合树脂或油脂混合在一起,然后将其揉入头发,弄成古铜色的辫子“Goscha”。
hamer族的小孩,两兄弟在路上见我们穿着奇装异服,我见他们穿的民族特色,拍了几张照片就勾搭起来了,李新咏使出了大招--送棒棒糖。最终的结果得到信任,跟着俩兄弟拐入草丛森林,走入部落深处。
我以为会走了三四公里,正打退堂鼓,眼前出现了用树枝围起来的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中央有一座木棍做的一米围墙,茅草做屋顶遮雨的圆形屋子,找了半天没有门,只有一个窗子。
对,俩兄弟从窗口进出,窗口也就60公分见方,我出入了好几次都被卡住!主要是早先为了躲避动物的破门而入的攻击!
夕阳西下,外出劳作的俩兄弟的父母回来了,父亲在屋外跟我们指手划脚,我们赶紧来一套初次见面的中国礼仪,递上一根香烟和打火机。谁知,父亲不会用,滑动滚轮时双手微微颤抖,抽了两口就一直咳嗽不止。
父亲的打扮有点特别,头发用泥土粘合为造型,脑后勺正中央插上根羽毛,额头前面插了根弯弯的用树枝做成的“牙签”,平时没事挠头皮。耳朵处戴有三个耳环,细心观察发现是用电线制成,脖子上戴着各种装饰,请看图片。
母亲在屋内做着饭,我进去把之前买的一袋通心粉给她,晚上大家一起分享。屋内,所谓的床就是几张完整的牛皮,灶台就是三块石头,这就是所有的家具,再无他物。我当时有点震惊的,本来心想着怎么也得有几把椅子吧,真没有,只是把牛皮拿出来铺在院子里,大家一起坐着。
真的就是干坐着,等着夕阳换上了月光,突然发现没有电灯的时候,月亮显得分外明亮,在半月的光照下竟然能看到kendle上的四号字体。父亲和父亲的兄弟在另一家院子里早就睡了,直接睡在地上,太阳下山就直接睡了,没有吃饭!
母亲拿出比脸大两倍的半个葫芦瓢,里面盛着十分之一的黑水,还漂浮着几个圆木屑,葫芦瓢没被水淹没的部分还有虫子在打滚,然后跟我说这是咖啡。尝了一口就树枝味,顶多是重要的苦味,当时心情就是:当我读书少啊,别骗我!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晚饭了,一直过了几个小时,我都要睡觉了,拿出了一盆已变成一撮的通心粉,配上两个勺子。围过来七八个人,男生都穿着上衣,女士下面围着牛皮裙子,上面什么都没穿,露着两个下垂的奶子。
几个人轮流着用勺子,其他几个人干脆用手抓,一副没有吃过通心粉的样子,狼吞虎咽,津津有味,我吃了几口就不在参与,为了能让他们都吃上几口,今晚自己要饿肚子了!
继续在屋外院子的牛皮上躺着,沐浴着部落的星光,他们在旁边叽叽喳喳用本地语言交谈着,右边的李新咏早已在睡袋里进入了梦乡,头顶的小羊蹑手蹑脚的过来舔他卷曲的长发!
对,整个院子就是个羊圈,上百只羊围绕期间,闲庭信步的嬉戏打闹,也不怕人。周围也布满了羊粪豆,部落人也不穿鞋走来走去,脚上踩了不少!
这群羊的管理者却是个四岁的孩子,每天放羊的工作都是他来做,挤奶的工作也是他。每一只羊都熟悉,渴了就逮到附近的羊妈妈吸两口奶,顺便躺在身边睡了!
部落的生活有点无聊,没电没网,没酒没娱乐设施,只是坐在牛皮上看着月光,连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不过都要打算睡觉了,来了个邻居!
还是个女的,带着两个孩子,刚喝完酒,还带着泼辣劲儿,会英语,一直问你问题,对你头发感兴趣,要求拍照,邀请去她家玩。
这时,今晚的正餐上来了,类似西藏人吃的那东西,要在手上来回的撰紧,再直接放在嘴里。没差点把我噎死,干的啊!还是早点睡觉吧!
深夜,两兄弟要体验露营,钻进了我们的帐篷,什么都没发生!
▼ 这瓶啤酒,到底该不该请?▼
我一直提倡世界的多元化,允许各类的族群存在,对落后部落同情的同时不歧视,可,碰到了这事,着实让我重新审视了一番!
我和李新咏搭车到达埃塞和肯尼亚的边境小镇,准备把身上仅剩的当地货币比尔全部消费掉,谁叫埃塞的物价便宜的要死呢。吃个午饭也就四五块,喝瓶啤酒不到三块,走去喝酒,趁肯尼亚的高物价到来之前!
进了一家酒店(专门喝酒的店)落座,李新咏去买埃塞本地的食物英吉拉,我点了两瓶啤酒先开了场。
屋里的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落座没多久来了三个打扮奇特,身材修长,自带板凳,手拿长棍,头戴羽毛的部落人,无法判断出于何处,我倒是很感兴趣。
三位部落人眼看我旁边的座位空着,伸手就过来拿被我拦下,表明这个位置是我朋友的。年纪最小的,打扮最特色的,长相似科比的那个人,走过来热情的跟我握手打招呼,本要深度交谈一下,虽然语言不通吧,但是有一种叫神交,比划外加眼神。
刚要进一步增强与部落人小科比的感情,却被无情的打扮干练的现代黑人酒馆老板打断。老板拉着小科比的手到墙角,呵斥其蹲下等待,看那表情好似再说:不要骚扰我的客人。
但是,身处事件风暴中的我并不领情,心里有点愤怒,这么可以搞种族歧视,怎么可以区别对待,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无礼无貌的打断别人交谈。
突然想起之前看穷游锦囊的一段话:奥姆河谷就像个缩小版的世界,部族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文化通过战争、市集不断交融,各个部落之间存在着种族歧视以及种族鄙视链。
我不知道小科比处在鄙视链的哪个位置,但是这种歧视着实让人无法忍受。眼看老板因为三个部落人其他两个都点了啤酒而小科比没有点任何东西大打出手,并要把他轰赶出去。
这时候,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为了不让事情失控,为了世界和平(有点扯),为了不让小科比难堪,毕竟世界上人不都是酒馆老板这样的,让其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愿意伸出援手之人。因此,我把老板叫过来,指了指小科比:beer,one more。
老板立马笑开了花,冲着小科比一个劲儿的比大拇指,小科比一脸懵逼。
老板给小科比说明了情况,当啤酒到达他手上时,他没有笑,接过来放在地上好久,也没伸过来一个眼神。我开始怀疑这个一米八几的小孩到底多大,到底会不会喝酒!
李新咏回来已经干掉四瓶啤酒,旁边的当地人估计没见过喝这么多人吧,毕竟按当地的消费水平,这已经算是很多了。转头再去看小科比,他已经喝了一半,老板对他变的友好,他却还是板着一张脸,然后我想着给他拍张照片,让他笑一个。
当我把镜头对准小科比,英文说着small,刚要按下快门,取景器里,小科比转过头,还是面无表情,伸出食指摆动着:no,no,no。
我当时心想这小伙要么不爱拍照,要么还没从刚才的事件中走来,却没想到他说:拍照的话,再请他一瓶啤酒。
老板看到这情况,过来就一顿劈头盖脸,看生气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像在说:要不要脸,请你喝啤酒了还不能拍一张照片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太无耻。
我不再看他俩,这事有点让我无法理解,到底谁是好的那个人。也许当小科比跟我握手的时候,下一步可能就会跟我乞讨要钱,只不过老板深知套路提前制止了。还是小科比眼看我们喝的这么多,地上的瓶子已堆满,中国人这么有钱,也不差我这一瓶。谁知道,谁心里的,那个真实的谁。
走过十分之一的世界,太多人一听说是中国人,伸手就要钱。越来越感受到china和money 是划等号的,特别是在非洲。所以,我一路上大多数都是说自己是菲律宾人,绕过了很多次黑人的热情,也绕过了很多次的坑。(当说是中国人时,黑人的反应就是中国啊,你是我的朋友。当我说菲律宾时,黑人满脸问号,呐尼。)
回过神来,老板过来跟我道歉说,你可以拍照了,然后我拒绝了。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我不会拍一个不会感恩又贪婪的人,也许不是我想的这样,我不再多想所以然,还是把自己沉封在微醺了:hello,sir ,beer,one more。
当我喝到差不多,再转头望向三位部落人,小科比那瓶酒已经喝完,默默的在地上划着圈,那条无处安放的长腿,怎么看都有点不合时宜。旁边另一个部落人,跟我碰到了眼神,笑着说:你请他喝酒了,也请我一瓶。
我给他了个白眼:凭什么!
转眼又一想:算了,愧疚是最大的负能量;任性是最低估的美德!谁又不是困在世界的壁垒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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