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85后,水瓶女。我们通常称在北京漂泊的人为“北漂”,那在深圳漂泊的人,我也就自嘲为“深漂”吧。
在和大家讲我“闯荡”深圳14年的经历之前,先讲讲我来深圳的原因吧。
命运的转折点
读初中时,我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偏科现象。好不容易熬到高二,分了文理科,以为会好点,但没想到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都逃不过数学。我语文能考个全年级(11个班)第一名,数学也可以毫不“示弱”的考个全年级倒数第一名。这样就直接导致我的总成绩上不去,在班级中等偏下徘徊。
父母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就靠着起早贪黑卖菜来维持生计,但他们思想还算开明,一直鼓励着我一定要考个大学。我就在学习成绩又上不去,深感愧对父母中煎熬着,原以为就算再怎么难,熬到高考,能考上个三本也是不错的啊。然而,我人生的第一场劫难在高三放寒假的那一天“悄然而至”。
那天按惯例我是要坐大巴回家的,一个女同学的爸爸开着家里的货车来接她,她爸爸坚持要把我和另外几名同学也“顺”回家,我们没有理由推辞,便高兴的“坐”上去了,说是坐,但其实货车车厢是没有座位的,我们几个人就背着书包站着。中途,有两个同学先到,便在路边下车了,突然我发现有个同学的书包忘在了车上,我赶紧拿起她的书包站在车厢后门口,急忙大声想要叫住她,而此时司机在前面驾驶室并不知道这一情况,一打火,车子就开动了,就在我要把书包递给同学的那一刹那,由于惯性,我从车上摔了下来,手上拿个书包,背后还背了个大书包(因为是放寒假,所以背了很多书),加大了重力,我被摔得不轻,手臂本能的去撑地,结果左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没一会,大臂与小臂关节处鼓起碗口大个包。剧烈的疼痛让我放声大哭起来,我潜意识里已经感知到手臂可能已经断了。
司机在听到同学们的剧烈尖叫和我的鬼哭狼嚎声中,意识到了不对劲,车子总算停下来,他一看到我,立马明白了,同时脸色变得很难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骂骂咧咧,具体骂了些什么,我已经选择性失忆了,只是记得他死活没有送我去医院的意思,同学们看我哭得受不了,央求他,他才极不情愿的将我送到了镇上的医院,一拍片,医生直接说镇上医院医治不了,要我们转院去县医院。这时我已经通知到父母了,那时家里连个电话也没有,是先打到邻居家,让其通知我父母过来接电话的,所以也耽搁了些时间,在等父母的时候,我情绪极为不稳定,一方面是太疼了,另一方面是司机还在不停的骂,我好害怕。我疯了似的乱哭乱叫,吵着要回家,见同学们拉不住我,给我拍片的一个胖医生乘机从后面用双手熊抱住我,他并不是真的为了拦住我,他是为了摸我的胸!没错,你没看错,一个白衣天使,趁乱“猥亵”一个断了手臂的女学生。是因为拍片,我脱掉了厚厚的棉袄,只穿着一件秋衣吗?还是因为我18岁,正处在发育期……,但,这一切是他“猥亵”我的理由吗?先不说这个人,用到“猥亵”这个词,我都感觉阵阵恶心。但当时啥也不懂,现在才知道应该是用这个词。(本来是不想回忆起这个小细节的,但想说的是,这个世界的恶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我本来的大喊起来了,但旁人并不知道我是因为胖医生而喊,还来不及指证,爸妈赶来了,妈妈这辈子没经历过啥大事,看到我这个样,吓傻了似的,还是爸爸果断的叫了个车,就这样我被爸妈送到了县医院。
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抉择
县医院很快确诊:左手臂是确切无疑的骨折了(本来我还抱着可能没骨折的幻想),而且是粉碎性骨折,什么意思呢,就是关节处的骨头摔成渣了。
东方吹,战鼓擂,苍天又曾饶过谁。
我堂哥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他是我父亲这个大家族第一个大学生,当时当着我们县人事局的副局长,在那个事事靠关系的小县城,我们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他也乐于奔波。他帮我找了这个县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因为医生档期太满,手术安排在一周后进行。
手术前一天,医生照例来查房,同时带了手术风险确认书,要我妈签字(爸爸第一天把我安顿好后,就回家忙农活去了),妈妈没念过书,表示不会签字(后来想想我真的很感谢上苍,还好我妈妈不会写字),医生又拿给我,说我满了18岁也可以自己签字了,我好像就在那一刹那长大了似的。我问医生,我签了字代表什么呀?医生说,代表你知道并愿意承担此次手术的风险。我又问手术还有风险,会有什么样的风险呢?有可能手术后,你的手臂永远伸不直了,会有些弯曲,但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医生耐心解释到。打住,打住,我的手臂有可能伸不直?我是说有这个可能,但……
后面医生怎么说的,我完全听不下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我要转院”,妈妈完全不能理解,手臂弯一点有什么关系,她也想象不到这可能会给女儿今后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那一刻,我死活不愿意签字,就是一定要去武汉市里面的医院做手术。
我妈被我磨得没有办法,她知道我的犟脾气: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她只好向城里的姨打听医院的事,也就是这么巧,妈妈的一个表弟在武汉最好的医院:协和医院做骨科的教授,本来妈妈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县城里手术才三千多块钱,去市里要过万的手术费。但当听到那个表舅舅说我这种情况一定要去大医院做手术,否则会落下残疾时,妈妈还是理解了,没有再坚持。第二天,我和妈妈便赶往市里。
堂哥被我气疯了,他到处说我任性不懂事,他花大力气找的医生,结果被我放鸽子了,完全也不考虑父母的经济能力云云。
总之,我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作了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抉择。好在手术非常顺利,对我日后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有两道粗壮的“蜈蚣”陪伴我终身了。
感恩当初勇敢的自己,为自己的命运争取到了翻盘的机会。难以想象:如果手臂真的伸不直会怎样……
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必定会为你开启一扇窗。为你开启一道窗后,也必定会为你关上一间房(后面这句是我自己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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