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我是严厉的。记得小时候读学前班时,母亲经常在我下课回来后就询问我今天的学习情况,老师教了几个字,我是否都会读写了?有些词我忘记了,说不出来,母亲就很严厉的批评我,甚至用手狠狠的捏我的脸,用竹鞭打我的手,说这让我长记性。我当时想出一个办法和母亲说,以后老师教的生字我在回家路上一直念着,这样就不会忘记了,母亲听后,骂我这是死脑筋,用这种笨方法,接着又是一顿训我。
也是在学前班时,有一次学校举办考试比赛,老师抽到我去参加,考试结束,我的试卷有一半没有做出来,老师知道情况后,狠狠的揪我的耳朵,真的很疼,旁边校领导看见后,过来制止了,觉得他真好。
到了一年级,我的数学学不好,记得是一天中午,母亲在家里教我数学,但我一直学不会,母亲对我是又打又骂,我当时真的哭了,但是母亲似乎并没有同情我的哭声,反而训我,你不会,那么蠢还敢哭?说再哭也要打,但哭声哪那么容易制止的啊,我还在抽泣,母亲接着又是扭着我的耳朵。到了两点之后,学校下午休的铃声传来,母亲说你那么蠢就不要去上学了,直到快两点半时,母亲才让我去上学。我拼着命想要追上比我先去学校的姐姐,路上甚至还摔倒了,但我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继续追上去,但到了学校也没有看见过姐姐的踪影,我内心突然感觉非常失落,非常非常无助。家并没有让我感到温暖,甚至有时觉得这个每天对我打骂斥责并不是我的母亲,只有姐姐才让我感到一丝爱与温暖。我在路上奔跑的情形母亲可能见到了吧,也可能觉得对我如此严厉,内心有了一丝愧疚,当时我正在上课,母亲出现在了窗外,瞧了瞧我,接着和老师谈了几句就走了。
母亲从来没有给我买过玩具,我也从来不敢奢求,除了买学习用品,我从来不会向母亲要过一分钱,我知道母亲不会给,我也不必让自己难堪。看着其他孩子手里拿着各种玩具时,我只有羡慕的分。大概是在三年级,同学都在玩悠悠球,我也很渴望,但我没钱买,每每下课时,我都会看其他同学玩悠悠球,我那时最大的梦醒应该就是拥有一个悠悠球吧。有一次,母亲带着我去超市买牛奶,我看见有一箱牛奶附赠悠悠球的,我就和母亲说,妈,买这箱吧。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带讽刺地对我说,你就是想要那个悠悠球,我偏不买,玩这个东西有鬼用啊,要认真读书。母亲买了另外牌子的牛奶,我当时发脾气,不跟母亲走,母亲还叫姐姐不要理睬我。
到了六年级,我的数学老师,经常打学生,还很会挖苦人,在他眼里成绩不好的学生就是差生,该打该罚,长期以往,有的学生怀恨在心,报复学校,把学校的窗都杂碎了,还有的学生说毕业了之后要组队揍他,还让他这么嚣张了。
我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妥协了,但母亲的思维似乎依然一成不变,我们的矛盾就不可避免地渐渐爆发了。记得有一次母亲煲了汤给我喝,说喝了之后能够长身体,但那味道着实难闻,也很难喝,我一点一点的喝,母亲见我细饮慢嚼的样子,就发脾气了,母亲是个毒舌,什么话都敢骂出口,骂得我狗血淋头,我听着不乐意,就和母亲吵了起来,接着往外跑,记得母亲当时说了一句,你跑吧,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听后也回了一句,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妈。在第二天的时候,堂哥说,你昨天竟让对你妈说出这样的话,要我是你妈,早就把你打死了。我听后一片漠然,他不清楚事情缘由,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不需要他来理解我。后来还有一次,母亲不满意奶奶煲的饭,不合她的口味,开始数落奶奶起来,越来越难听,简直是无理取闹,我听不下去了,顶撞了母亲,那一次吵得非常厉害,母亲竟然还哭了,说我向着外人,不帮她,反而说起她来,她觉得生我这个儿子没用,委屈了她。我很茫然,真的很茫然,对你来说,奶奶是外人,但对我而言,奶奶是我的亲人啊,甚至比母亲还亲。最让我不明白的是,父亲在旁一言不发,无动于衷,这使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母亲是可怜的,母亲也是充满心酸的,但怪谁呢?生活上的遭遇,事业上的不顺,身体被疾病缠身。她,把这一切化为厌恨,施加与我,我一度是她的出气筒,我的反抗让她变本加厉,更加有了骂我的理由。母亲现渐渐老去,头上白发换青丝,想法也有了些改变,不再那么暴躁,也更加懂得顺应生活,懂得生活了。高中时母亲埋怨说,我有什么想法都不和她商量,不像一家人。是啊,母亲,她渐渐解脱了,没有了那么多烦恼。但我呢,曾经的创伤似乎是一块永远抹不掉的伤疤,有些事情就像烙印,永远烙在了内心深处,不可能从头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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