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这个角落里,风来过,雨来过,细小的虫子也来过,空气里的灰尘也来过,有的只是路过,有的却化作印记,停驻在我的肌肤纹理。而我期待的那些欢声笑语,却一直没有再来过。
原本,我生活在屋后竹林中,和众多竹子一起,迎风霜雨雪,历严寒酷暑,也看见这户人家,升起的袅袅炊烟。
“爸,给我买个竹蜻蜓吧!大家都玩,我也想要!”那个孩子扬起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竹蜻蜓还用买?”父亲怔了一下,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那时候,孩子们的玩具,大多来自山林,是父母爱的手作。木头削的“坡牛”,麻绳搓的辫子,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一打就是一个下午;褪一节树皮,用细草绳一扎,就是一只哨子,声音闷闷的,却也不失浑厚;几片粽叶,编筐子,折小昆虫,做蚂蚁窝;还有狗尾巴草,不仅能叫出里面的小虫子,还能编成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我给你做一个吧!”父亲拿起刀朝竹林走去。
“可他们买的颜色都那么好看……”小男孩跟在身后争辩到。
“我做的比他们的飞得更高!”没多久,我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就证实了父亲的话。
“看,我的竹蜻蜓,是我爸亲手做的,比你们都飞得高!”小男孩手掌搓动着我的发动机,朝前一送,我就在阳光下飞起来了,俯瞰着下面各种颜色的“竹蜻蜓”,小男孩的笑容格外灿烂。
可孩子终究是孩子,我被热捧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个角落成了我一时的宿命。我好想抬起自己的“翅膀”,飞出这个“牢笼”,可总是力不从心。
“儿子,这竹蜻蜓还是好的,你要不?”父亲的声音里有些倦意。
“它还在呢,不知道能飞得起来不?”小男孩从书中抬起头,接过了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微微勾起,缺少了之前的纯真灿烂。
“把作业放一放,出去试试就知道了!”
“我们一起吧!”小男孩笑着邀请父亲。“看谁飞得高飞得远!”
“好啊!”父亲的声音,像孩子般,轻快了不少。
小男孩握住我,轻轻一搓,借助这股动力,我向着温暖的阳光,抖动着被岁月风干的羽翼,在追逐我的两束目光中,向着快乐,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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