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解法

互相惦记的两个人，不会错过。       

文/晴澐&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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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是难得一次的公司聚餐。

其实我们公司每个月都有聚餐的，但为什么说是难得呢？因为今天我的初恋顾洛言——同时也是我的新任上司会参加这次的聚餐。而我这个常常按时下班的“准点妹”再三斟酌，这次也破天荒地参加了。

我非常严肃地认为这并不是还喜欢他的表现，而是这么多年没见，我实属好奇，毕竟当年高中的时候，顾洛言可是又高又帅，除了成绩一般这点外，这个人似乎没什么缺点。他作为新任上司上任才第一个月，我遇到他的次数寥寥可数，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罢了。

毕竟这个人，是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

饭桌上，他和我之间只隔了两三个同事的距离，我和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小琴坐在一起，小琴一直叽叽喳喳地讲新上司办事效率有多高，长得有多帅，顺带还光明正大地盯着顾洛言看，我顺着她看的方向悄悄望过去，那人在与身边的同事聊天，毫无领导架子，亲和力强的很。我自嘲地喝了一杯啤酒，脑子便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高中时候的我们。

那时候我俩是同班同学，他坐在我的前面，我常常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果然没错，你喜欢谁，那人的后脑勺都是极好看的。我的成绩是班级前三，但因为性格比较沉稳的缘故，导致没什么朋友，大家都觉得我高冷不好接近，反而是我前桌顾洛言特别受欢迎，而且他成绩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大家愿意问他多过愿意问我。

好吧，其实这个时候我是有些羡慕他的，因为他性格好能交到朋友。

于是某天放学，顾洛言被老师叫去了，我深知这是个机会。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高峰期了，我在教室做题，顺带等着他回来。

待一阵阴影笼罩住我面前的夕阳时，我就知道他在我面前了。我抬头，夕阳的光洒在他的脸上，鼻子看起来似乎更高了，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笑着调侃道：“这么晚不回家，等我呢？”

虽然脸颊微微发烫，但我还是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点点头道：“嗯，我是在等你。”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白，然后才说：“怎么了？”

我想说：“我想跟你交个朋友。”想了想觉得很白痴，最后我说：“今天试卷上你有没有不会的题，我都解完了，我可以教你。”好吧，那时候我讲出来的话也没有比前一句好到哪里去。

他说了什么来着？我小口地抿着啤酒，又吃了一些菜，想了想才记起来。他说：“怎么，想跟我搭讪？”我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才怪，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了。

但我又补充道，“要是没有的话我先走了。”于是我起身，要把卷子装进书包，他按下我抽起一半的卷子，“等等。”

“我有问题，”顾洛言认真地看着我，“第四面的附加题，我想知道第二种解法。”

原来，拉进彼此的关系，可以从一道附加题开始。

02

从那以后，我觉得我跟顾洛言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他开始会时不时地转过来跟我一起讨论某道题有多少道解法，好像托他的福，也有人问我题了，顺带我的人际关系也变得比以前好了一些。

看来喜欢的人给我运气加成了啊。我决定了，我要每天再喜欢他多一点点。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好像什么也不会做，整个人大脑迟钝变笨，说出来的话也傻乎乎的，主要体现在我跟顾同学一次又一次结巴的聊天里。

虽然我想找他聊天，但常常是他先挑起话题，然后我就变成了……话题终结者。

每次他打球都会有很多女生给他送水，熟了之后我也觉得我可以，于是某天我悄悄把水塞进了他的背包里。上面贴了纸条，写的是非常老套的“多喝水可以补充能量”。

他打开背包之后抬起头从人群中找到我，冲我笑了一下，打开盖子三两口就喝了一半。又放进背包里，返场继续打下半场。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可他怎么就知道，这瓶水是我给的呢？我想不明白，但也懒得再去想了。

我一直都不会想太多，所以在他出国读书之后我的两次恋情都是因为男友说我不够细心、不够在意而分手的。

高二下学期他就很少打篮球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呀。于是我们待在一起解题的时间好像多了些，但我没说什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印象深刻的一次是第一次在校外一起写题。平时我们都是在教室一起学习的，但有一次周五晚上他QQ敲我说他出了一张卷子，想让我做做看，问我第二天有没有空。

我当然有空，我都没几个朋友。于是我有些忐忑的答应了，虽然是以学习的名义一起出去，但我还从没跟男生单独出过门，对方还是我的暗恋对象，心里有些紧张。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在麦当劳的门口等。他来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蓝的运动服，我有些看呆了，一是没见过他除校服外的衣着，二是这个颜色穿在他身上竟十分好看。

“我来晚了哈哈哈，”他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等哥哥等久了吧？”哦，因为他比我大了八个月，所以他喜欢在我面前自称哥哥。我也习惯了。

我摇摇头道：“没，我刚到一会儿。”

“余小姚，这么没情调不行的啊。”他摸摸我的头，“不过没关系，在我面前可以这样。”

这句话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导致后来做题的时候频频走神。

分别的时候顾洛言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看来还是在学校比较有学习的氛围。”

我猛地噎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转身快速冲进了家门。

03

填志愿之前，我旁敲侧击地套他话，最后猜到了他大概会选择的学校。交上去之后我跟他对志愿，他少见地怔住了，喃喃自语地说我俩还真是有缘啊，填的大学竟然一模一样。

我得意得很，但只是笑笑，他对我说你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我不否认也不承认，接着听到他说：“其实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就别老板着一张脸了哈。”我表面上敷衍地点点头，但我记了很久，直到他出国，我变回了那个不爱笑的我。

录取通知书寄到我家的那天，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还没有跟顾洛言在一起，但我们起码是朋友的关系了，我相信到了大学，有的是时间向他表明心意。

但没过多久，他跟我说：“我要出国读书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好像缺了一块，感觉以后都补不回来了。

我没有回他信息，自欺欺人地以为好像这样就不会变成事实，我开始逃避他发来的短信，直到毕业同学会那天，在KTV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之后，他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突然就有些委屈地掉眼泪。他怔住了，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巾给我，然后解释道：“我没骗你。”

“我志愿就那几个学校……出国不是我的意愿，是我家里的意思。”

“抱歉，我也想跟你一起读一个大学的。”

我昏昏沉沉地接过来他的纸巾，但因为喝多了，我好像总擦不掉眼泪。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手里的纸巾拿过去，认认真真地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喃喃反驳道：“我也没有很想跟你读一个大学。”

“嗯。”

“我只是觉得有个朋友一起，相互照应一下挺好的。”

“我知道。”

他顺着我的话说，然后我说，我要回家了。他说，我送你回去。

他知道我家在哪，但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他。

看他招了辆的士，轻车熟路地报了个位置，我想，我应该说过的，大概是我忘了。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出国，我在国内读大学，日子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交过两个男朋友，都是因为我性格原因，分了。

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他的联系，也渐渐忘了他。

在一个月之前，从小琴口中听到新上司名字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

但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好吧，我承认，我还喜欢他。

所以因为他，我第一次参加了公司的聚餐。

04

看到他之后的我好像有些反常，明知道酒量不好还是一直喝，连小琴都震惊了：“小姚姐，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喝的啊。”她会这么说完全不是因为我酒量好，而是因为跟我相比，小琴是滴酒不沾的酒精过敏体质。

饭桌上的人渐渐变少了，有些人提前走了，有些是家里另一半管的严。偌大的一张饭桌，只剩下几个人。

看我喝的多了，小琴有些担忧地道：“姐，不然我等会叫车送你回家吧。”

我正想应个好，忽然一个有声音说：“你们两个女生回去不安全，我送她吧。”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小琴扶着我，然后犹豫了一下，把我交给一个人，跟我说：“姐，那我先跟我男朋友走了啊。”我点头，她走了，才发现扶着我的是顾洛言。

我喃喃开口：“顾……洛言？”

“嗯。”他开口，我好像有闻到酒气，但他身上好像有橘子味，让我比刚才清醒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上个月。”

“哦。”

“你喝多了。”他说。

我闷闷开口狡辩道：“我没有。”

“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儿？”

我报了个地址，然后他扶我上了车。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像小琴那样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他忽然开口：“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好看是吗？”

“是啊。”我回答道。多看几眼怎么了，以前还没看够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安安静静地坐着，人一喝多了就想得多，我想起刚刚吃饭时候的漫不经心，刚刚那些回忆好像缺一个结尾，对，无关好坏，我好像从来没给过那三年一个收尾。

我忽然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看我的，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他。

我们一直是好好学生，一直在讨论学习，做题解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快到我家的时候，我对他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的车停到我家楼下，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我：“你说。”

我想我可能真的喝多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高中那时候，你有……喜欢过我吗？”虽然不利索，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要是他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以后我就眼不见为净，明天就递辞呈，离开这家公司。

他笑笑，说：“你觉得呢？”

“我？”我忍着头晕道，“你要我回答，我一定说没有。”

我很真挚地说了真话：“我不明白，你对我是不是我对你那样，虽然我是有所保留的，所以你一定看不出来吧？”

他好像还是微微笑着，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好像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

“高中生要好好学习啊，谈什么恋爱。”

“你成绩那么好，谈恋爱要是被老师家长们知道了就不好了，笨蛋。”

“大学挺恋爱自由的，不过后来发生了点变故，”他依旧笑意盈盈，“我道过歉了。”

“说都说完了，就差行动，所以我这不是回国了嘛？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啊？”

“这个答案有两种解法。可这次你忘了第二种可能。解释一下，不是喜欢过你，是一直都喜欢你。”

“没事，你这么傻，我聪明，咱俩互补。”

他送我到家门口，信息量太大了，我有些接收不完，他最后说了一句：“明天别让我看见你的辞呈，不许再躲着我了。知道了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进了家门，我才想明白，他给我那三年写了一个很好的结尾。

好像那时候他的一些行为我也突然明白了，脑子里只剩下很久以前听过的一句话：“互相惦记的两个人，不会错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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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幕然，双鱼座，在校女大学生一枚，目前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爱好除了搞音乐就是写作。

我是晴澐（微信公众号：qingyun-happy），坐标广州，想与你分享一些温暖人心的故事，也希望倾听和记录你的故事。关注我，让我陪你晴时起舞，载澐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