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2）

  瞒不住的。

  在家里的佣人不剩一人之后，在连续一个月自己坐公交回家之后，在要生活费时母亲露出了难色之后。

  "我们家破产了吗。"陆云澜静静的看着神色慌张的父母，又道:"我去兼职吧。"

  "云蔚——" 陆母略显失态的喊来了小女儿。

  "你把姐姐带回房间去，我们虽然……但是还不需要自己的女儿……来维持生活。喔宝贝不要担心。"

  陆母紧紧的拥抱了陆云澜，近乎虔诚的亲吻了她的额头。

  "云蔚，你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我也刚知道。" 陆云蔚眼中含笑，似乎并不为家中的困境忧心。

  "姐姐不要担心，会过去的。"

  陆云澜朝陆云蔚张开手臂，那张象牙白色的面上神色分明是淡淡的，仿佛此时姿势透着依赖的人与她无关。

  陆云蔚心都快化了，她上前拥住了陆云澜，和陆母一样，在陆云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若有若无的叹道: "姐姐。"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云澜在陆云蔚耳边一字一顿道。

  "好。"

  是夜。

  黑梦今晚满当当。人们迷醉兴奋的脸闪烁在各色的灯下。各式的香水味和汗味一同发酵，膨胀到黑梦的每一个角落。

  一处亮起的聚光灯下，是一个阖眼吟唱的女孩。她头发很柔顺的披着，像一匹至好的墨锦，衬着她小巧的面莹润如夜明珠。

  理所当然的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赵容柏大概是一切目光里唯一一个透出些嫌恶的人了。他蹙着眉隐忍着，女孩下台的下一秒就拖着她出了黑梦。

  从亮光中浮出来的脸，赫然是陆云蔚。

  "……你在搞什么？" 赵容柏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与你无关。" 陆云蔚笑容明媚。

  "你——"

  "你也想保护好姐姐吧?现在我们需要钱。" 陆云蔚朝赵容柏伸手。

  赵容柏眸色深深，定定的看着陆云蔚。陆云蔚伸出的手臂有些酸了，刚要收回，赵容柏开口了:"多少。"

  陆云蔚说了个数字。

  赵容柏沉吟片刻:"期限。"

  陆云蔚道:"一周。"

  赵容柏点点头。

  陆云蔚轻呼出一口气，朝赵容柏直着腰鞠了一躬。"谢谢。"

  赵容柏按住陆云蔚的低下去的头，不让她抬起。

  他欣赏起了那一掌盖住的头颅上的乌发，看着一缕缕发丝缓缓从背上滑下。

  "不要忘记你存在在云澜身边的意义。"

  "好。"

  陆云蔚头上忽然一轻，但她没有马上直起身，仍定在鞠躬的姿势两分钟之久。

  走了吧。她心想。直起身，随手在脸上一抹，一片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