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拾小院。
准备离开,有些事情总是要安置一下,最需处置的是老婆的几百盆花草绿植。
今年春季雨水太多,花草也没给人带来太多的惊喜,进入夏季酷暑难耐,一些经不住煎熬的最终枯灭了,碰上了这样的天气,老婆子也无心打理,往年若是养死了花卉绿植,她总要伤心地检讨一番,在朋友圈里去赚几滴眼泪,当然也向别人学习经验。今年看她那无所谓的神色,我以为是跟我一样进入了老年痴呆的前期,居然对心爱的事物也能不管不顾了。
将一些盆栽送给了村里人及朋友们,搬了部分放城里的住房处,选了二十来盆准备放在租的房子里,剩下的全部吩咐我将它们种在小院的地里。
土地有限,没办法我只好跟黄瓜、辣椒、豆角等告罪了一声,提前送它们进入轮回。领导从来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几十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处事的方式。
上午整好地,一身汗水在衣服上描绘出了杂乱的图画。下午太阳威力太大,不适合移栽,我就像是一只木偶听从领导的指挥。不过做木偶也没啥不好的,至少不需动脑筋,留着脑细胞多想下怎么去码字,或许不经意间写一篇感动伯乐或任掌门的好文,虽说几个贝贝换不了半壶浊酒,一壶清茶,但总能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吹吹牛皮。
傍晚时分天空中黑白云朵之间的交战分出了胜负,白云已被侵蚀,抵挡不住,退往了西天,毫无纪律地溃逃,遮住了太阳。黑云笑出了眼泪,泪水太多,散在了小院,也打湿了我身。
我正在将一棵盆栽海棠移入地坑里,院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人话:
"老表,这热的天在种什么?不怕晒死?"
我转身抬头看见了一位想不到的故人,手中正提着个红色的塑料桶,背着钓鱼工具包,站在小院铁门外,放下手中的锄头,赶紧走去将他迎进小院。
"真没想到你来了,很久未见了。"
"是的,就你老爷子过世时我来过,有几年了,听说你住回来了,一直想来坐坐的。"
我赶忙散烟,将他引入小院平台的桌边坐下,高声喊屋内的老婆子倒一杯酒来。
故人姓刘,正宗的发少,自小与我一块读书,直至初中,隔壁刘家村的,老一辈中与我王家有亲戚关系,家父去世时他专门来送过老人出殡。
老婆子在外人前绝对是一个贤惠的妇人,待人接物不管在单位还村里,都还算周到,当然赶不上王熙凤的水平。不一会,酒水果花生摆上了桌。
三人一起聊些家长里短,老表看小院中种了许多花草,还有几株实用的草药,就告诉我他八仙桥村一位朋友家有几株七叶一枝花,有些年份了,下次去给我盘一棵来。我一听心中欢喜,马上请求他帮忙弄一株,只要价格不离谱就行。他说应该不会要钱吧,到时再说。老婆子对草药不感兴趣,就连我从山野挖回的金银花也不准种在院内,我只好种在了围墙外,她自然是不清楚七叶一枝花是什么。
聊了许多的人事,想留故人吃晚饭,他堆辞了,说下次邀几个兄弟一块来喝场酒。老婆子听说他家中也种了点花草,就挑选了一盆状态好点月季还有两小盆多肉给他。
临走,故人从桶中将钓的最大的一条鲤鱼硬要送给我,足有两斤,盛情难却,再推就生分。
这个雨后的傍晚,有风有雨有故人,还有鱼,令人欣喜。脑中突然冒出古人的一副对联,很是应景:
莫放春秋佳日过
最难风雨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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