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关于贾平凹散文
贾平凹未必是公认的当代小说大师,却是公认的当代散文大家。他的散文作品内容广泛、情致动人、语言精巧、美感丰盈。请大家看一下三位评论家的概括。
评论家柏峰先生说:
贾平凹常用清淡的笔墨,再现生活中人们习以为常的又经常忽视的景象,但却能引人入胜……他的散文,浓的如酒醇厚绵长,淡的如溪水清纯透明。
评论家赵德利说:
他的散文既传统又现代,既写实又高远,语言朴拙、憨厚,内心却波澜万丈,读起来耐人寻味。
评论家谢有顺说:
贾平凹的散文,说书,说话,说人,说事,说生说死,谈奉承,请客,花钱,谈房子,打扮,玩牌,都是从微小的细节入文,趣味生动,精神也自在,没有陈腐之气,整体上还给人开阔的想象。
这些评价都可以供大家参考。
上世纪90年代,贾平凹创办了《美文》杂志,首倡“大散文”之说,他的“大散文”观点见于他的文章《走向大散文》等等。在《走向大散文》中贾平凹写的:
大散文的提出并不是想建立什么主义,只是凭一种感觉……我们粗略想法是,(一)张扬善文的滑正之气,写大的环境,追求雄沉,追求博大感情。(二)拓宽写作范围,让社会生活进来。继承古典散文大而化之的传统,吸收域外散文的哲理和思辨……散文的自由却不是自任换散,它之所以是艺术,有其艺术之规,也即有其约束。
刚才介绍了几位评论家,对贾平凹散文成就和风格的看法。我们现在又减少了贾平凹的“大散文”说,是因为我们应该看到贾平凹的散文创作,并不呈现出一成不变的面貌,他早期的散文和后期的散文相比较,在取材、在笔锋、在境界等等方面都有比较大的变化。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与贾平凹提出了“大散文”说,并且自己去践行有很大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贾平凹看到了当代中国大陆散文创作现象的一个负面,那就是文体形式和题材范围越来越小。
贾平凹倡导“大散文”,目的在于呼唤返本开新,起坠救溺。贾平凹的实践“大散文”的主要平台是他主编的《美文》杂志。20多年来《美文》坚持刊登个体“大而化之”的散文,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读者和专家的瞩目,他的影响面已经波及全球华人文学圈。
贾平凹的“大散文”说被北京师范大学的刘锡庆教授等专家学者所质疑。他们认为。贾平凹对散文的理解、把握范围太宽,包揽太杂。如果按照贾平凹的“大散文”观指导散文的创作会导致当代散文的血统不纯。
刘锡庆教授以研究写作学蜚声海内,在散文文体界定方面,他多年来的立场是一以贯之的,那就是力主通过规范,辩析来纯洁散文文体,让散文真正的“弃类成体”。那么刘锡庆主张散文“弃类成体”,贾平凹则又主张要“弃体返类”,贾平凹鼓呼的散文是“大散文”,刘锡庆认可的散文是“艺术散文”。刘锡庆努力维护现代散文创作已经形成的小传统,贾平凹努力恢复古代散文创作形成的“大传统”,因此刘教授和贾作家在散文观上的对立就不可避免。
庄子说“名者,实之宾也”,的确,概念是实际存在物的对应符号,我们主张使用“狭义散文”和“广义散文”的概念。因为古往今来,事实上存在着这两种不同的散文,它们都有产生和发展的机制和理由。
狭义散文是一个文学性概念一一与诗歌、小说、戏剧、戏剧并称的一种纯文学文体,通常有叙事散文、抒情散文、说理散文、写景散文等二级门类。
广义散文是一个文章学概念一一除诗歌、戏剧、小说、辞赋以外的所有散体文章,包括政论、史论、传记、游记、杂文、随笔、札记、书信、日记、奏疏、小品、寓言、表奏、序文、祭文、碑文等等。
在中国古代,人们所做的广义散文,实际上比狭义的散文,也就是艺术散文,数量要多得多。狭义散文和广义散文的共性,在于两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性介入和形象思维运用,最明显的区别则在于狭义散文是纯粹审美性的,广义散文则兼顾了审美性和实用性。
这样在广义散文和应用文之间就可能要产生一些边缘性的文体,边缘性的文本。比如一份倡议书,一份总结,一次讲话。如果写的有感性有形象,就可能成为一篇散文。例如“七大”闭幕词,也就是著名的《愚公移山》和美国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的演讲《我有一个梦》,就都是很好的例子。
如果感性介入和形象思维运用比较少,就可能催生出散文的小片段。例如《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一文最后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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