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朋友们都喜欢来我家聚会。
有酒,有茶,有温暖的氛围,最重要的是,有铁人张大厨。
这不,为了我闺蜜们的聚餐,铁人准备久矣。早早地拟菜谱,思忖着做哪些准备。
午后浓睡起床,米香味已弥漫全屋。我扯着声音喊:
“铁人,铁人——”铁人不知道我喊他什么事,慌里慌张从厨房跑出来。
“干啥呢?!”
“没事!这么早你就熬好了粥?”
铁人刮下我鼻子,嘲讽着说:“真是狗鼻子,灵!”
“我去买海鲜去了啊!”我还没走到客厅,铁人已经急急咣咣出门了。
晚上六点钟,铁人做好了全部的饭菜。法国红酒、正山小种、苦荞茶,这是饮品;炖菜、扇贝、牛肉……这是热菜;木耳、粉丝、虾……这是凉菜。满屋都是诱人的味道,朋友们啧啧称赞。
烟火味,真是人间好味道!
大家围坐一起,一杯红酒入口,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觥筹交错之间,平日里的人儿都像变了一副模样,褪去那些端方的表情,一个个都如同少女张狂绽放。
这样的日子像今晚的月光一样美好。我们这一群做梦的女子,常常聚在一起品酒论诗,畅谈人生种种。我们,不再年轻,又永远年轻。
夜深了,朋友们纷纷起身,要赶回去。离去前,还体贴地将杯盘洗干净。恋恋不舍中,电梯里一片喧嚣声,渐渐地,声音远了。
我和铁人在小区里走了一会,明月清风,树影朦胧,是个难得的良夜。回想起这几年来,我们诗会姐妹们一次次的小聚:有时我们去海边看红月亮,有时我们去公园赏杜鹃红,有时我们就着啤酒吃海鲜,有时我们放声读诗歌,有时什么都不做,安静地喝茶、聊天。每一次,铁人都是我最忠实的支持者,我说要和朋友们出门远行,铁人说你去非洲都行,放心把家交给他吧。
一阵风掠过,有点寒意。我想起去年的一个冬夜,在朋友家聚会,十一点多才散。铁人在楼下等着接我,也是有点小冷,铁人却像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件风衣给我披上。风衣的温度,也是心灵的温度。好像就是这些生活里的细微,让我觉得岁月静好。
过去的几十年里,也经历过一些人一些事。总有些时光像是被剪刀咔嚓减去一样,是茫然泛白的,这是最让我恐惧的回忆,为什么像没有活过一样呢?风过也是有声,水过也是有痕的啊。可是真的有些记忆是空洞的。
临睡前,我随手拿起沈复的《浮生六记》来看,又翻过“闺房记乐”一章,又看到那个有趣的情节:
沈复家旁边有一个水仙庙,景致很美。晚上的时候,灯花交映,如龙宫设宴。芸娘很羡慕,想去看一看,但苦于自己是女子身,不能往。沈复怂恿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戴上自己的帽子,女扮男装,晚上和自己一起出去。芸娘化好妆后,对着镜子,狂笑不止,然后和沈复手挽手去了庙里。
其实,《浮生六记》里的芸娘并不是天生的豪放豁达,一开始嫁给沈复时,她也处处守礼,以妇道律己,是沈复,带领她一步步走出家门,去领略生活中美好的乐趣。
合上书,我在想,铁人于我,不也是如此吗?他鼓励我写作,鼓励我与朋友交往,鼓励我纵饮红酒,在那些“一杯一杯复一杯,两人对酌山花开”的日子里,一点点地唤醒那个沉睡的我,木然的我,无趣的我。
拉上窗帘,安然如梦。窗外,月白风清;屋内,月明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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