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把休息安排在节气日。我喜欢节气!节气日与常日是不同的。表示物候时令,随之四季更替。就觉得若在这一天做任何事都是很有意思的。譬如走出室外去看一看那些与此节气相对应的事物。
今天是谷雨,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正是春归去,夏将来。而惠城的夏天来得更早一些。
谷雨日.荷我有些日子没来丰渚园看荷塘了。荷塘水浅浅,小钱始初生。
池岸上的鸡蛋花开了。
岸上有含羞草。之前发现它的红色球状小花,拍过,那时还不知道是含羞草。今天去逗弄它,果然,指头一触碰,叶羽马上闭合,连着茎干也随即低垂下去,一副害羞态。过了一会,又见它张开了。这么神奇,真好玩!于是一下下一遍遍逗弄它,直至玩腻了为止。
含羞草叶羽能预测天气。闭合快,张开快,预示天晴。反之,天将雨。与今天的试验相符。
在鳄湖路,湖畔新城前有一方比较大的自然塘,也种有荷。荷叶差不多长得有半湖密了,嫩茎还不够壮直,怯生生地撑着一顶顶小伞。比丰渚园内要早。
见岸坝有栀子花,修剪过的,枝并不高。有开萎的,有正开的,也有花苞。果然香,感觉像是某个女人经过时身上散发出来的。
汪曾祺写栀子花很有个性,做自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表达着一种欣赏的态度。我谈不上喜欢栀子花,倒是觉得名字怪好听的。只有一点不便,因花白色,手机拍照出来,一片模糊的白影。
之前以为栀子花与狗牙花极像,分不清谁是谁。实际上,区别还是很明显。栀子花是单枝单花,花大,复瓣,多叠层。再说,狗牙花没这香味。
凤凰树苍黑虬枝上长出了新叶,到花开便是五月了。
枇杷熟了,街市上都有卖。本地的枇杷个头大,如鸡蛋。味甜,有苹果的芳香。只是有点贵,要十余元一斤,一斤才七八个。贵比苹果。
又来到桃梅园。湖水越发碧绿,绿得像凝固的翡翠。
微微的风,湖面有了涟漪。细纹轻漾,让我想起大锅水面上浮起的一层“豆皮”。豆皮不仅好吃,还很营养。
午后,没什么人。静。耳朵里或远或近,是一种轻轻的嗡嗡声。是蜜蜂或是飞虫?看不见它们。
我想起老屋的某个夏天的午后,也是一片安静。天热了,大人都在午睡。蜂虫嗡嗡嗡振动着岁月的空气,不时从屋梁上掉下来一缕缕粉尘,是它们在上面钻洞,筑巢还是寻食?
阳光不燥,也轻轻的。有园工在为树苗除草施肥,阳光拂在背上,一点不晒,恰好吸收增强钙质。这样的天气谁说不好,这样的时光谁说不美呢!
“咕咕咕,咕咕”的叫声,一年四季都能听到。多半是斑鸠。小区里也听得到。还有杜鹃叫,叫声多样,难以辨识。我不怎么喜欢杜鹃的叫声。
这个时候,布谷鸟也该叫了。
谷雨,谷雨,是播种稻谷的时节。
记得妈妈说过,“挨谷撒谷”。意思是谷雨前后,要撒稻谷苗下秧田。宜早不宜迟,时令不等人。
我也记得,在谷雨前些天,父亲就提前浸好了谷种。把稻谷种倒放在簸箕里,覆上一层稻草,每日浇水。至于浇水时间次数我不大清楚。到了多少天以后,谷种发芽了,浅嫩的白芽,这时,就是撒谷了。谷撒下后一个月左右,秧苗长成,就是插秧。
撒谷是很有意思的。早晨的阳光从屋侧斜照过来,秧床柔和明亮。父亲肩上搭条毛巾,站在秧田间,一手握着装有谷种苗的簸箕把撑在腰间,一手轻抓谷苗,一把一把的,均匀地撒在秧田床上。播种播种,播的是希望,看着就喜悦。谷苗撒后远处看不见,随着一天天一点点长大,秧田变绿了,一畦畦,一块块,阳光照耀,露珠晶莹,美极了!
惠州已基本插过秧了,要比家乡早一个多月。这里两熟,家乡才一季。
耕作是辛劳的。但是,我越来越觉得有无穷的乐趣。
如今社会,不说自耕自给。若条件允许,闲余耕种一畦。看种子发芽,长叶,开花,结实,乃至收获,食用,无不是快乐、兴味盎然之事。如此活着,夫复何求呢。
正如《老圃堂》诗曰:
邵平瓜地接吾庐,谷雨干时手自锄。
昨日春风欺不在,就床吹落读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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