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5.25,“心理健康日”。
我们刚刚送走了5.20。
从“我爱你”到“我爱我”,才不过几天时间。
恰似天上只数日,人间已千年。
爱还在,情已远……
这番感慨是因为最近有个女孩儿正在为情所困,为爱纠结。
她在网上找到我,说她爱的男人刚刚娶了别的女人,这让她心碎万分。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但她同时又告诉我说,这次情劫虽然令他痛苦,但她也因此获得了成长。
或许,这就是那些日期与数字在对我们揭示的神喻:
从“我爱你”到“我爱我”,我们的情感从寻求依托到自我满足,这是一次灵魂的飞升。
灵魂的飞升是以超越肉体为前提的。
或者说,永恒的爱情是以失去爱人为前提。
那所爱的人当然不是真的死掉,而是一种转化,由粗陋的现实转向纯然的诗意。
关于这个主题,我们可以从两位希腊女神的爱情故事中一见端倪。
先看看爱神阿芙洛狄忒。
爱神与美少年阿多尼斯的爱,是一种原型意象与象征。
情人节的红玫瑰,就是爱神与情人用鲜血催生出来的花朵。
她的爱人阿多尼斯死于粗暴的野猪之口。
阿芙洛狄忒为了纪念自己的爱人,请求宙斯让阿多尼斯王子的灵魂得以复活。
于是每年四月,爱神的情人阿多尼斯得以返回人间与她相会。
爱的重生与狂欢,是以离开与失去作为代价换得的。
另一位女神阿尔忒弥斯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月亮女神,与光明之神阿波罗是兄妹。
阿尔忒弥斯是圣女,原本不打算结婚的,但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恋爱。
俄里翁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因为遭到未来岳父的暗算,被毒瞎了双眼。是阿波罗让他重见了光明。
阿波罗发现俄里翁精通射术,爱好狩猎,与妹妹志同道合,就把他交给了阿尔忒弥斯。
冰冷的月亮女神爱上了这位海神之子,并且动了婚嫁之念。不料遭到了阿波罗的反对。
太阳哥哥为了让月亮妹妹保持圣洁,对海神之子起了歹意。
有一天俄里翁正在海中行走。阿波罗指着水面上的黑头顶跟妹妹打赌,用激将法引诱妹妹去射杀。
阿尔忒弥斯不明就里,对着海面上的小黑点射出了精准的一箭。
她亲手结束了自己爱人的性命。
悔恨不已的月亮女神,把俄里翁安置到天空的星宿之列,就是冬天里我们能够看到的猎户星座。
俄里翁终于可以从海面升到天上,身披兽皮、束腰执剑,与月亮女神遥遥相望了。
如果说爱人是物化的现实,那么爱情则是一个魔幻的世界。
或许,只有在经历了哀伤与丧失之后,才能重新在思念中返回到爱情的位置,体验一种纯然与永恒。
阿芙洛狄忒的红玫瑰如此;
阿尔忒弥斯的猎户星座如此;
三毛与荷西的撒哈拉,也如此。
让我们从神界回到人间。
从现实回到内心。
一位女友跟我聊起她在一段情感中的体验。
她说,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与那个男人在现实中交往时,并不觉得他多么富有魅力,甚至有些索然无味,她一度都想结束这段关系;然而,只要他不在眼前,她的思念就开始疯长,并且对他们之间的爱情充满热情。
她很不解地问我说,她到底是爱上了这个人还是仅仅爱上了爱情?
我告诉她,你只是爱上了跟他在一起时的那个你自己。爱上了你在恋爱中的那种感觉。
类似的体验相信每个人都曾经有过,那就是初恋。
初恋情人多半已不会在你的生活中出现了;即使出现,他或她恐怕也早已芳华不再,不是成为油腻大叔就是臃肿大婶。
然而关于初恋的美好记忆永远是你人生的一份私人珍藏。
李子勋老师用他“同在”的视角来解读爱情。
李老师认为,我们爱上一个人,爱的并不是他的全部,事实上我们也无法真正看到一个人的全部;我们只是爱上了我们自己喜欢的那部分,并与那部分的TA同在。并且在这种同在中,发现并发展出我们自己的美好感觉。这就是爱情。
或许有一天,我们爱的那个人离开了我们。但离开的是那个人,而不是与我们共同拥有的那种“同在”;同在中的美好永远是我们自己的。就像婚姻中的女人,李老师说,“你们担心什么呢?家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你自己也是你的;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的还有什么关系呢?”
真正会爱的人,就像一个高明的艺术家,把石头变成雕塑,把鲜血变成红酒,把善变的爱人升华为永恒的爱情。
至此,“我爱你”方能转化为“我爱我”;
后面这个“我”,已经不是单独的我们自己,而是我们与另一个人共同亲历的一场“同在”;
这个“同在”因为有所爱之人的参与,于是共同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
这部分体验永远是你的,不会因为爱人的离去而消失。
而令我们无法忘记的,或许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合作者,而是在那场合作中你投入的真情。
爱情,爱的是人,留下的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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