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怀着微笑,学着与身边的一切事物交流。
1900,一个生在钢琴上的音乐家。仿佛他孤独地来到世间,只是为了奔赴某种使命。
因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最底层船舱,在窗户旁边看着大海。面带笑脸,眼睛散发着好奇的光芒。
我本以为这仅仅是因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表现出的兴奋,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每天见到的人都是一群特殊的船员和乘客,没有玩伴。总是待在空无一人的船舱,与空气和大海相伴。却在幼年大多数时候,脸上没有一丝孤独和悲伤,怎么可能?
后来我才明白,不论是对人还是大海,他都在仔细观察,倾听他们的音乐。每时每刻都沉醉在优美的曲调当中,只有陶醉和享受,来不及悲伤的。
在他的世界里,很早就放着一架梦幻的钢琴,每走一步都踩在美妙的音符之上。真是个幸福的人。
我试着着将生活的一切都与钢琴绑定,于是这个世界被我披上了一层面纱,遮挡残酷。
我开始弹奏,用自己谱写的乐章。
有那么一天,小男孩变成了真正的钢琴家。坐在钢琴前,缓缓地弹奏起来。
与他而言,这第一次弹奏承载的,更多的不是梦想的实现,毕竟他已经用自己的双手,在虚幻的琴键上弹奏无数次了。
而是达成神圣的使命,将大自然的音乐带到世界上的使命。
在一天夜晚,海洋上掀起层层波浪,对此状况极度不适的叙述者遇到了男主,于是带他来到钢琴旁边。
船只摇摇晃晃,他却请求叙述者将其解脱轮锁的束缚,赋予其自由。于是,钢琴随着海浪翩翩起舞,琴声优雅动听。
刚开始,突如其来的琴声跟随阵阵海浪的节奏,从远处飘来。不一会儿,音乐孕育出了思想,她占据了主宰,海浪只能为其伴奏。
他创造了她,她反馈给他悠长连绵的力量,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他们与自由共舞,收获了欢歌笑语。
你的身上束缚多吗?偶尔不妨解开一会儿,给心灵放个假。
每次乐团演奏的后半段,都会进入“特殊环节”。突然改变的改变,让正在跳舞的人们先是感到惊讶,再改变步伐,试着去迎合那自由欢快节奏。
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跟随节奏是徒劳的。这个特殊的曲子只有美妙,不妨就高高兴兴地跳起来,不管其它。
怎样扭动身体都是不打紧的,跳舞变成了一件纯粹的事情,只是跳就好了。
偶尔将自己置身于一首,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音调是什么的曲子当中,感受生命的律动,多么美妙。
我总是乘着音符环游世界,倾听万物的音乐。
每次弹奏起奇妙的曲子,仿佛都是在描绘他自己所看到的景色,手指与琴键仅是表达的工具。
许多毫无关联的事物被堆砌在一起,使得每一个场景都那么地怪异,却又刚好表现出动听的音乐。
凭借怪诞的想象力,创造了调皮的景色,踏上了无尽的旅行。不在意终点,只是旅行。可是,没有终点的旅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人生不正是这个样子吗?它如同一个调皮贪玩的孩子,因怕你喊他回家吃饭,从不告诉你它的目的地。
可是,也有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在海上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突然有一天,他决定下船了。
突如其来又毅然决然地要下去,是想要摆脱海上的波浪,找寻那个偷偷吻过的女孩儿,安定下来?还是想要看看陆地跟自己想象中有何区别?
我猜,这几种想法他都想过,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应该是好奇:如果我身处陆地,音乐会是什么样子的?生活呢?
纵然他总是乘着音符云游四方,观察每一个所遇见的人。可他看不透自己走下船,远离海洋会发生什么,于是他想试试看。
可当他站在船与陆地之间,眺望远方时,他发现虽然每次船停泊时,他都在看着这个城市。可这次不一样了,这里太大了,他掌控不了这架巨大的钢琴,亦无法从中获得快乐。所以他摘下帽子,高高抛起,扔掉了这份好奇。他的梦想在船上,走下去会面临冷酷的现实,那时他也不再是他。
这又何尝不是在告诉我们,把野心放小一些,让手下的琴键处于自己的掌控当中。可弹奏现实,活在当下,亦可弹奏未来,追求梦想。
我们所处的世界,信息每一刻都在聚变、爆炸,疯狂地向我们涌来,把每一丝一毫的空间都无限放大。只有把场地缩小、固定,才能给心灵以自由,从而掌控自己的一切,寻求生命中无限的可能。
他无意战斗,却总是被赶上角斗场。
小时候,他无依无靠,父亲是一个水手,母亲或许是一架钢琴。每一天,他的摇篮都随着大海的波浪摇摇晃晃,大海唱着摇篮曲,曲调却不是轻快温馨,而是哀伤悲凉的。
这时,他看着大海,以微笑迎战。突然有一天,命运带走了他的父亲,他无力再报以微笑。于是他开始弹奏,以优美、充满力量的音乐,向孤独悲伤挑战。
我们都应该拿起适合自己的武器,与一切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作战,纵然不能让其斩草除根,也要先杀它个片甲不留。
长大了,有人非要和他比拼钢琴,他答应了。刚开始却并没有一心想要获胜,而是享受对方所弹奏的音乐,甚是欣赏。
没有强烈的好胜心,只是喜欢优美动听的音乐。面对现实这个冷酷无情的朋友,像1900这样用一生享受一件事的人又有多少呢?我们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但却可以适当地对喜爱的事情专注一些,模糊其过浓郁的目的性。
故事的最后,他站在船舱里,对着缓缓离开的朋友开着玩笑:船砰地一声爆炸了,顺便带走了我的左臂,谁知天堂的仓库里只剩下两条右臂。唉!我以后只好用两条右臂生活了,不知两条右臂能弹出什么样的音乐呢?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得战斗,用两条右臂。但愿他那条新手臂上的五根手指,修长、灵活。
他战斗了一生,尽管未尝败绩,还是没能成为出色的斗士,毕竟他无意战斗。船头到船尾的距离,不大不小,只容得下一位钢琴家弹琴而已。
我们也需要找到不大不小的舞台,施展无限的才华,不是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