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和科学是两种较为常见的认识世界的方式和所形成的知识类型,这两种认知方式有何不同,由此生成的知识类型也存在什么差异?这个问题在儿童认知发展、科学教育以及信念变革研究领域的主题,以经验方式挖掘直觉上有着明显差异的两种认知方式和概念能够摆脱直觉的主观性和模糊性,但是结论多半是直接而简单的,这些研究没有深刻挖掘其中的含义。当然,反过来也是如此,单纯以直觉和哲学分析常识和科学的差异也会陷入主观性模糊困境,基于不同的直觉和不同的学习经历,很容易得出常识和科学两者关系的不同观点。
《哲学·科学·常识》是一本有野心的书,但却已平和的笔法表达出来。之所以具有野心,是因为作者先从历史和哲学的两个角度梳理常识和科学的特征、关系,其中哲学的反思是研究的必要手段,这是一个宏大的话题;之所以是平和的,则是体现在作者从常识和科学常识出发,所引述观点对于目标读者不甚困难,便于读者结合自己的学习经历体味科学和常识的差异。
一抹落日面对同一抹落日,常识和科学对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描述,简而言之,这是地心说和日心说的区别。常识是古老的思维方式的产物,其中一种是感性思维(第029页),世间万物是互相感应的,因此,在前科学时期,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的自然志记录,或多或少都有相似性、隐喻的关于不同事物之间关系的表述。而对于一抹落日,地心说来自人类的自然认知,一种自我中心式的主观的思维方式。以观察者为中心,他能感知到太阳的运动,而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运动,因此自然认知形成“地不动”的错觉,由于自然认知的普遍性,因此,错觉也就成为人人都有的常识。什么是科学,科学与常识最大的差异是什么?
科学理论必须建立在量的关系上,为此,科学家就需要把目光几种在可度量的东西之上。(p.146)
在作者看来,科学与常识最大的区别是认知上的量和质的差异,也就是质性研究和量化研究的差异。如果量和质之间可以建立同一性关系,科学和常识就不会被知觉为两种截然不同的知识,但是量质同一性本身就是个科学命题。快乐是一个主观的体验,如何衡量快乐的值就遇到标准和标定物,一单位的快乐是什么,不同单位的快乐如何测量。因此,只具有外延特征的数字进入到人类思维过程之中,并成为某一认知方式所凭借的唯一的认知工具,这本身就意味着科学起源是一件极其偶然,而又难以出现的知性事件。不仅仅是数学表征将科学的研究对象从主观的质性内容的多样性和歧义性解放出来,使其只注重研究对象的外延特征,科学研究对象本身也是一类第一性的质,因此,根据数学精确的长程推理功效,科学家便可以经由研究对象的某个特征,以数学的方式精确地推断当下所没有感知到地特征。试问以第二性的质为思考对象的常识和自然认知可否完成长程推理?
正是因为科学基于当下时刻的外延性的第一性的质(实则已没有质性内容,而只有一个外在的数字表征而已),建立在其基础上的长程推理结果就不可能使用自然认知或常识加以检验,同样只能依靠实证性研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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