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姨,是两个男娃的妈妈。在我家姑娘1岁的时候,阿姨机缘巧合来到我家。虽然我顺着姑娘的辈分叫她阿姨,可是真心把这个手脚勤快的她当作大姐一样对待。她家的大儿子、小儿子我都是见过的,开始还满心喜欢。
第一次去她农村的家里见到俩男娃的时候,大儿子才初二,小儿子还没有上学,俩娃对我都有着农村娃少见生人的腼腆和羞涩。当从我手里接过见面红包的时候,阿姨在旁一边一个劲儿地叮嘱:“你姨给你们红包是让你们好好学习的!”“对、对、对!”我随声附和地说:“多买点书!”,俩娃羞涩地从我手里接过红包,一转身跑出了院子,瞬间和在院子外面看热闹的小伙伴嘻闹了起来。
阿姨年轻轻就出来打工,在很多家庭环境不错的家里面工作过。听她聊天,她说过有个男主人孩子上幼儿园了又去考MBA,有个女主人孩子刚出满月就去考会计证,还有很多家庭的主人公都是在不断深造自己。所以她觉得好好学习才能有那些主人公样的生活,不能再让孩子再干她这样辛苦的活了。
之后的一年里,每当阿姨打电话跟俩娃通话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定是“好好学习!”可是,一年后,大娃却因为周围的同学都外出打工得到了让读书娃羡慕的财务自由而执意辍学了。阿姨在电话里对大娃苦口婆心劝说到:“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才能有出息!”“啥叫好好学习,我考了第一也不能换个手机。”大娃在电话里怼道。“你继续读高中,妈给你买手机!买个能上网的!”阿姨在电话这边焦急地坚持,一边打电话一边推开了我的屋门。“用不着你买,我打工自己就能买。”大娃激动地大喊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正在给姑娘讲英语故事的我,不明就里的看着阿姨。“大娃说不上高中要出去打工。你快帮我劝劝他。”说着把电话塞到了我的手里。我这还没组织好劝说的语言,又不好把电话还给阿姨让她失望,咋办?情急之下,我只得对着电话那头大娃说“高中毕业出去打工就是工头,现在出去打工就是苦力,从苦力熬到工头比读三年高中困难,付出三年辛苦也不一定能上。”“嘟……!”那头电话挂了。我有些尴尬地把电话还给了阿姨。
其实,我心里还是希望老大在挂电话之前听到了我的劝说。可是当阿姨哭着对电话那头的大娃说:“就算妈求求你,妈给你跪下还不成吗!”我就知道一切无可挽回了。
老大的事情让阿姨深深地自责。她那几天总是坐在我姑娘旁边叨唠着:你大哥哥怎么就不知道学习的好呢!我只能安慰她“年纪那么小,还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自己需要的,不上高中,学门手艺也是不错的啊!”
其实我内心真的替阿姨恨铁不成钢,长得蛮帅的小伙,今年才16岁,不利用年轻去跃几次龙门,轻易就放任自己进入到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生轨迹中,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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