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一平恢复的越来越好,她自己已经能下床稍微活动一下,上卫生间也不需要搀扶了,这让王睿奇特别开心。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能动的时候就稍微动一动,这样有利于伤口的恢复。吃过早饭后,趁着还没有开始输液,她又开始下床慢慢的挪动挪动。这时就见三胞胎爸爸坐进了一平的病房,看着她一边紧张的搓着双手,一边憨憨的笑着对她说,“大姐,你要是能走动的话,能去俺屋里看看那三个孩子嘛?“想来是这家人念着她让给他们单间的事情,觉着也没什么太多能表达他们心意的办法,于是就想着让她去看看孩子们。一平一听自然满口答应,她也和大家一样好奇,想亲眼看看这几个刚出生的婴儿。于是就在王睿奇的陪同下,慢慢朝那个单间走去。
这两个病房也就离了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爷爷奶奶热情的招呼着一平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的。生产之后,妈妈还非常虚弱,她躺在床上也没有起来,只是朝一平微笑着点了点头。三个婴儿依次排开在旁边的小床上躺着,也许是刚吃饱的缘故,他们现在睡得正香。三兄弟挤在妈妈的一个肚子,个头儿明显比普通的婴儿看起来至少小了一圈儿,但从他们红扑扑的小脸儿来看,应该都很健康。一平本就非常喜欢孩子,也知道如何跟他们互动,所以在北京朋友聚会时,吃完饭其他人聊天儿,她一般就承担起照顾孩子的任务,大家都夸她既有耐心、又非常细致,这也是她后来有段时间去幼儿园工作的原因。此时她看着那三个睡梦中的婴儿,她的脸上尽是慈祥的微笑。也许是想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孩子,也许是天生的母性,笑着笑着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两滴泪珠挂在了眼角。
一平忽然想到这是在别人的病房,并且现在正是人家的幸福时光,自己掉眼泪有些煞风景,于是赶紧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并笑着跟孩子的爷爷奶奶说,“您家真有福气,一下添了三个大孙子”。爷爷一听乐的合不拢嘴,奶奶嘴角笑了笑,然后马上就像川剧的变脸一样,淡淡的愁容开始在她脸上浮现,“往后可咋弄啊,又多了三张嘴,现在儿媳妇还没奶,要全靠奶粉喂”。这位奶奶倒是说了个大实话,如果妈妈以后能来奶还好,可万一没有,全靠奶粉喂的话,这还真是个问题。别说像他们这样困难的家庭,就算条件一般的家庭,如果要养活三个小子,也是非常紧张啊。爷爷听完奶奶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看着一平两口子小声嘟哝着,“前两年俺家娶一个儿媳妇儿,连亲戚朋友的钱都借了个遍,以后这仨孩子长大了,娶媳妇儿都成问题啊”,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叹气。奶奶看着一平说,“听说恁家还没孩子呢,又在北京,条件可比俺家好多了,要么恁抱走一个吧”。一平一听笑了,“阿姨,这么好的男孩儿,我倒是想抱走呢,可你们舍得嘛”。孩子妈妈微笑着回应,“舍得舍得,恁抱走吧”。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的。一平还是傅佑中儿子的干妈呢,可她内心还是极其渴望自己能生一个孩子。
看完婴儿后,一平和王睿奇又慢慢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这时医生也开始查房了。挂上吊瓶吃完药,大家都忙活完了,病房里的人也都没事儿,于是又扯起了闲篇儿。由于已经住了几天了,大家变得熟悉了起来,现在再聊天儿,已经显得非常自然了。一个陪床的家属问一平,看到三胞胎感觉怎么样,于是她就把刚才的情形和大家描述了一下。大家一听,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孩子要是跟着你们那可享福了,正好你们没孩子,抱走一个多好啊”,她听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晃就到了周五,经过几天的治疗,一平的刀口恢复的非常理想。由于王睿奇只请了一周的假,再加上一平看起来也没啥特殊情况,于是上午打完针,他们收拾了一下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虽说夏天没带多少衣服,可他们都没有住院的经验,所以之前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少买,特别是一平,就怕少东西到时麻烦,宁愿买了放着,总也比到用的时候没有强。她从小要强惯了,什么事儿都想靠自己,但凡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在这一点上王睿奇恰恰和她相反,他认为人只有在你用我、我用你的过程中,才能建立更稳固的关系,所以他从来也没把麻烦别人当成多大的事儿。往家要拿的东西多是多了点儿,好在二妹提前过来了,帮着收拾好三个人就一起回了大姐家。
由于老王家的人提前就知道了一平要出院的消息,所以当天在家的人都赶了过来。到家一开门,本来很大的客厅里大大小小来了十来口子人,瞬间觉着有些拥挤。大姐在家和老太太正在准备午饭,开放的厨房,两个煤气灶呼呼窜着火苗儿,锅铲碰着锅沿儿叮当作响,砂锅里炖的汤香气扑鼻。大姐听人说鸽子汤大补,对伤口愈合特别好,所以她特意到市场买了鸽子,又跟人家学了如何炖鸽子汤。闻到这些味儿,已经吃了一周病号饭的一平瞬间流下了口水。回到单独为她两口子准备的房间休息了没多大会儿,饭菜就陆陆续续端上了桌,一家人都坐好之后,王睿奇端起了酒杯。他知道姐夫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话该说的话还是一定要说的。“谢谢大姐和姐夫一家,这些天忙前忙后,我先干了”。姐夫笑着说,“一家人不用见外”。之后他又感谢了二妹,当然了,他娘那更是一定要谢的,虽然老太太不用帮太多忙,可她操心呐。
这顿饭一平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如果不是大家拦着,她还能继续吃下去。大病初愈,还是节制点儿好啊。而节制恰恰是她最不愿意的,用她的话说,吃都不能吃了,活着还有啥意思啊。不过现在病在她身上,再加上当着公公婆婆、姐夫妹夫这些“外人”,人家一劝,她也不好意思不听啊。好吧,等回到北京,伤口彻底好了,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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