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越,从雾蒙蒙中醒来,前世今生均如眼前浓雾。
周遭雾蒙蒙一片,所见范围极小,我摸索着前行,磕磕绊绊的终于走出浓雾。出现在我眼前是两座大山,大山之间是一条静谧幽深的柏油马路。我踏上不知尽头的马路,在忧郁暗淡的山之间前行。山壁长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形态各异。马路宽又大,大山直耸入天,天空灰蒙阴沉。我彳亍着,像一只失去嗅觉的蚂蚁。
我走了不知道多久,头顶的阴霾稍微散去了一些,东边天空竟隐约透出光明。又过了许久,大山被我抛在身后,面前是一座大公园,外墙上爬满了郁葱植物。大门是巨大的铁栅栏,横栏上也绕着许多植物。
门没锁,我推门进入。只见宽阔的大广场上开了几个规整的花圃和喷泉,整个地面是呈越往里地势越低的倾斜状,左右两边有方方正正的现代楼房,青灰外墙,白玉屋檐,玻璃门,门外两侧均悬着某某研究所字样的束匾。越往里走地势越低,但都是同样的方块花圃、方块喷泉。
走着走着,我发现右边有个小道便走过去了。小道一旁是围墙,墙里生着一棵棵排列整齐的大梧桐,树干粗壮斑驳,树叶渐黄飘落。另一旁是爿居民楼,像小区的单元楼,楼与楼紧密相连,每栋楼都有一个玻璃的门,门旁挂着刷卡装置。
其中一栋门外趴着一只黄狗,懒洋洋的偶尔扫动尾巴。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只狗,渐渐入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老者缓缓走来,他着青灰色袍子,胡子全白,精神矍铄。他靠近我,目光炯炯的问道:你是谁?
我小心翼翼的答道:我是阿越啊。
他仿佛认识我一般,略有所思:哦,阿越啊.....
他还没说完,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跑了过来,看到我欣喜的说:阿越阿越,你终于回来了。然后他像是很防备老者,也不等我出声便拉起我要进入楼房里。我略微挣扎,他却箍得更紧了。
我们在黄狗旁边停下,他一手拉着我一手在裤兜里找门禁卡,而我低着头仍旧看着黄狗。突然,黄狗抽搐起来,抖着身子就要扑咬男子,我本能的立即把他推进门里。黄狗一见便极其痛苦的抖着身子抽搐着要咬我,在那一瞬间男子竟然跑出来一脚踢走黄狗将我也拉进了门里。
门一关上我就看见黄狗摇摇晃晃走回来扒在玻璃上,两只前爪不停地抓挠。
男子这时才开口,他叫桓一,是我的恋人。我们原来都是这研究所的实习生,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发生了变化。研究所的人员逐渐消失,动物也开始每天在傍晚时候发疯。我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桓一白天在附近寻我,傍晚之前回到这里避难。
没想到我今天竟然回来了,他很高兴。还说度过今晚,天一亮就带我离开这里。
这时候外面天色渐暗,天边有稀微的晚霞,透过厚厚的云层染了一抹虾色。
桓一指挥我关紧楼内所有的门窗,一点缝隙都不要留。我茫然的跟着他团团转。楼房是二层的,但是每一层至少有六七个起居室,还不包括卫生间、阳台等地。
天色愈发幽暗,天边那抹红霞竟浓郁蓬勃起来,诡异的让人忍不住打冷颤。桓一突然从楼上跑下来,一路跑一路喊我。我跑到楼梯口迎到他,他扯着我直接进了最左侧的一间屋子,迅速锁好房门。
这间房间有一扇特别大的玻璃窗户,窗子是锁死了的,桓一抱着我缩在角落不出声。透过窗户,我看到零星的飞虫在外面盘桓。飞虫越积越多,最后密密麻麻的将窗户全部覆盖住,房内乌黑一片,伴随着飞虫猛烈的震动窗户发出呻吟。我并不很害怕,只是疑惑。桓一以为我害怕,不住的抚摸我的背。我很难想象这一个月恒一是怎么度过的,他一个人肯定很难熬吧。
我一边感受着桓一的心跳,一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把窗户打开了,同那些飞虫一起把桓一咬死了。
很荒唐的一个梦。我意犹未尽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间房是我和桓一避难的隔壁。桓一呢?头有点疼,我揉着脑袋要下床,却闻到血腥味。我挪到床边坐好,叫了一声桓一的名字。
桓一没有答复,而我先前遇到的那位老者却走了进来。
他依然精神矍铄,像打量什么稀有动物一样打量着我。喃喃自语道: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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