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夏末便开始惦记着银杏之金黄、红叶之绚烂,然几场秋雨、几次寒潮,却已到了岁暮。南方的冬天,数来已是第五个。适与不适,连青藿自己都说不清。正如气温初降,便知晓去年的鼻炎会将如期而至,每天因气温不同,轻重也会不同,精神懒散,却也随之任之。
执念,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词?大约是五年前,依旧是苏州寒冷的冬天里,只是那时的青藿还是那么的稚嫩。某个晚上,突然收到了被分手的通知。有时候青藿忍不住想时间真是好东西,很多记忆就这样的模糊,或许人真的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便对记忆进行了种种的篡改,等事过境迁竟已忘记了当时的心境,于是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了,真的仅仅只是记不得了而已。那时青藿便知道自己是个偏执的人,没有办法忍受一段感情无端地破裂。即便再冷静地说:“我的感情我自己会判断。”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已用完了,花了很长的时间,几乎是整个大学的岁月,终于慢慢地恢复。
青藿后来发现秋天她总是很容易觉得孤单,因为讨厌冬天的寒冷。于是去年的秋天,她终于攒起了所有的勇气去做一件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三年前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男生,突然来到了于她相距不远的城市读研。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了,然人家有女朋友了。或许真的执念太重,她跑到他所在的城市,在那所学校的男生公寓里用碎片的信息向每个过往的男生打听,一次次地在希望和失望中跌宕起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流转,他和他女朋友终于知道她来这个城市。于是发来信息了,说他们很感动,但不明白即便见面意义何在?突然在那个寒风凛冽的半夜,在一座古老沧桑的城市,她仿若完成了一场仪式,决绝地放弃,祝他们幸福并为带给他们的困扰道歉,彬彬有礼得似乎出现在他们学校的那个不是自己。现在青藿连那个男生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执念,禅宗用语。放下执念,方得自在。青藿想执念还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执于念的时候,人总是请不进去任何的劝告,也从来都认为自己在做无比正确的事情。似乎人人都有执念。齿瞋怨恨皆是,或为名,或为利,更多的时候仅仅是心中的一个念头。执念,近乎于障,并非所有的人都有拈花一笑的悟性。然也不认为执念必是痛苦,求而不得方为苦。执念若与人无害,与己无忧,又何必放下呢?
昨天还是缠绵悱恻的秋雨,今天下午却是灿烂温煦的秋阳,在晴窗下读一卷书,就着袅袅升起的茶香,似乎再忆不起昨夜的荒寒。执念过后,青藿也很难在记忆中找到当时的痛苦与挣扎,只是一种无力而苍白的表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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