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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半时间在姥姥家过,那个年代,家里不衬(没钱拥有)空调,老掉牙的电扇吱呀吱呀的转,它成了我们三个孩子(表妹、表哥)争抢的玩具。仅剩我自己的时候,便乖巧很多,姥姥也有高招,我两合力拖着竹躺椅,支到院门口的过道里,铺开一条毛巾被,并安置好荞麦或是山楂籽做的枕头。足够大的它完全能容纳下我们两人。我侧着头,依偎在姥姥臂弯中,安静地看她手里忙活着,她总是有一年四季做不完的针线活儿,眼花缭乱的手法催我入眠,院后几个孩子围抱不住的大杨树,融入蝉鸣莎莎作响,午后最难熬的时间,我就这么悠哉地睡去。
醒来时,南房二丽姨她家那口子推着自行车侧身而过,向姥姥打着招呼,这一声招呼像是个开关,宣告着人们下班而归,大杂院最热闹的时光就此来开帷幕,灶台上锅碗瓢盆地撞击声,水龙头前哗哗流水声,阵阵菜香比赛似地争先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银铃般悦耳。还有几只刚野回来的毛孩子,你汪一句,我喵一语地相互打着招呼,抑或是向主人撒娇示好,热闹非凡。
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墙上爬山虎的叶红了、黄了。原来,深秋来了。秋裤、长衣打算把我们包裹个严严实实,臃肿的日子又要来了。在此之前,我抓住难得秋高气爽的日子,抱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抬头望着盘旋的哨鸽与天边的云正捉迷嬉戏。那是最幸福的时光,是最放松的享受。
秋天,也是最有期盼的日子,刚过完暑假的孩子们又开始翘首以待冬天的鹅毛大雪和寒假,冬天有刺激的打雪仗和热闹的春节,但也畏惧它的严寒与刀子般呼啸而来的北风。
我的整个小学、中学期间,几乎都在西城姥姥家度过。秋天的末尾,我换上了长衣、长裤,天气越来越凉,放学回来总要在院里逗留一下,习惯性地看看石榴树上的胖娃娃们,忽然有一天,娃娃们不见了,甚是失望的我走进家门,却惊奇地发现桌子上摆放着几颗大石榴,后来才知道,石榴熟了,北屋爷爷分给大杂院里的街坊们。
那些美好时光,我永远不会忘。
我太喜欢林海音,老舍,鲁迅这些大文豪啦,他们笔下的那些文字附了魔力般把我的回忆像碎片一样黏合起来,在正拼凑的缝隙中,我川流不息地遨游其中,贪婪地享受着。
你说,我能不爱他们吗?能不爱生活吗?能不爱北京吗?属于我的幸福,就在自己心中。
现在,大杨树没了,竹躺椅没了,金鱼池没了,葡萄藤没了,石榴树没了,北屋布满苔藓的台阶也没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老人们健在!这是我这代人最大的幸福!
一盏青灯下,晚风徐来季,与您追忆今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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