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已起,围火而坐。
我一个人正在看书,表哥志强推门进来了。
志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寡言好强,却在估摸我发工资的时候来借钱了。“老弟,拖家带口,手头确实太紧,我都不好意思说啊!”志强是我表哥,又了解他的为人,我毫不犹豫的把刚发的工资借了一半给他。
志强看到我们家挖红薯回来后,把地上我们舍弃的根根须须,他都检起来。就连地上掉的一些手指粗的萝卜根,他都如获至宝。“嗮一嗮后,可以做萝卜干嘛!”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
我心里一酸,回想他从前那是何等的视金钱如粪土,志强不仅是当地最早跑外面做生意的,也是最早建新房子的啊!
“拿刀来!,志强,快拿刀来!”有个熟悉的叫唤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和志强在房间聊天,听到叫唤后,顺着声音往对面山上树林里一瞧,看到何师傅蹲在一条前几天别人丢弃的小水牛尸体后面,使劲捂着牛屁股,大声叫唤:“快来,拿刀来!”“拿袋子来!”
我很惊奇的问他:“怎么啦?怎么啦?”
“快过来,有只狐皮子被我追进牛屁股了。”
志强闻声去厨房操了两把刀和装米的蛇皮袋,我们一起往对面山上跑。爬上对面山坡的小树丛后,从外面是看不到死牛有什么异常,除了肚子有点鼓鼓的,气味有点臭臭的外。接着又来了两个堂弟,是二毛和三毛,大家都很好奇。“何师傅,是真的吗?”“运气这么好啊!”
“真的!准备两个好的蛇皮袋,一个套在牛屁眼,一个随时准备接着破开的新口。”何师傅安排道。
准备好东西后,他要志强用袋子对着屁眼捂着,“一定要盯紧,看到出来后要赶快捂紧。”“二毛,你踩住牛嘴巴,别万一从这里跑了。”
我们将信将疑,忍受着死牛的腥臭味,在内脏已经开始腐烂的身子里探索。
何师傅弯下腰,想从挨着牛颈的上身用刀尖插进去,试了几下才把又厚又硬的牛皮开了个口。口开了就好办了,慢慢扩大一点。大家都屏住呼吸,神情专注,慢慢地把牛肺,牛心等碍事的部件掏出来,把口再开大一点后,往里瞧瞧,黑糊糊的还是看不到什么。三毛张开袋子在开口处等着,我拣了个齐腰长的树枝站在旁边应付突发情况。
牛肚子里的气味实在是又臭又腥,我是受不了。站到了旁边上风口去,递递工具。我分析道:“狐狸应该是顺着肠子钻进牛肚子里面了!”大家心里认同,却都没有做声。一个一个的屏住呼吸,涨红着脸,实在受不了时,就侧头换口气。我心想,这时要是有口罩该多好啊!
他们还不怎么在乎,把血水,浓液,开始腐烂的器官挤出一些后,就摸到牛的胃了。把牛胃也开个口后,就找个又长又尖的树枝往里面捅。没多久,狐狸终于从牛屁眼里跑出来了,火红色的毛都可以看到,钻进蛇皮袋后,志强把袋子口一操,提着就回家了。大家跑开后,扶在松树下,长长的舒了几口气,接连的干咳,吐口水。三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要吐了。
“好像还不小呃!”“应该很漂亮!”“火红火红的!把皮毛完整的取下来,可以做个好围脖!”大家小声谈论,高兴地操着家伙回家。
到家没多久,全村的人都差不多闻讯赶来了。何师傅是当地有名的武打师傅,当地大多数人家的小孩都跟他练过一些拳脚棍棒。他气势威严的挡着门口:“没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他威严的语气中显得不容置疑。
”是什么东西吗?“看一看吗?”“何师傅,让我们也开开眼界,瞧一瞧啊!”大家都很好奇,平时虽然看到过如闪电一般划过的火红狐狸,也在丢鸡后极其痛恨这道火红。“该死的狐皮子!杀千刀的狐皮子!又来偷鸡。”现在既然抓到了,谁不想看看庐山真面目。可何师傅阴着脸,很是倔强。他是担心走漏风声,让政府部门的人知道就不好了。所以再次威严地拒绝乡里乡亲们,“什么都没有,不要听信谣言,快回去吧!”“快走吧!”
人的心里就是奇怪,越不让看,就越想看。可也惧怕何师傅翻脸不认人的个性,在他的用力推堵下,大家也只有悻悻地离开了,都是很不高兴,却敢怒不敢言。
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愿意杀生,虽然它作恶多端,偷盗本性。可来不及我多想,志强已经把皮都剥好了,他那肯放过这美味啊!狐狸皮清洗干净后晾了起来,真如一团燃烧得很旺的火苗。厨房里洗的洗,切的切,几个人一片忙碌。把狐狸肉的油脂,内脏去掉后,加香料煮过后再切块,加洋葱,胡萝卜,红辣椒等各种配料香料一炒,就香味扑鼻了。
哇!真是鲜甜香辣,不一样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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