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在网上认识的,很投机。
聊得熟了,他每天给她打电话。
默契到常常她刚在想他,他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他刚好想起她,她的电话就会打过去。
他为她鞋坏了不舍得买,也要省出电话钱。
每天她的心都像被蜜包裹着,连声音外面都觉得裹了一层蜜。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
有一天,舍友说,你男朋友的信。她忽然就愣住了。他们聊得投机,说得开心,信写得勤,每晚煲电话粥,可是从没提过喜欢,也没说过爱,甚至她连他是否有女朋友都不知道。
那天她耍了个小心机,他打电话来的时候,问她晚上去哪儿了,她忽然不想说实话。她当然是去图书馆了,但是她对他说,和朋友出去玩了。他仍然漫不经心地问,男生还是女生?她说,都有。他说,男生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她说,是啊,已经有一阵儿了。他其实并不信,问道:“多高?长什么样儿?”她说,“没有你高,一米七八左右吧!”他的声音低落下来,嘀咕道“还真有啊”。她说,是,是老乡。他说,你不会同意吧?她说,不知道,现在还没有。其实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只不过她已经拒绝了。天南海北的两个人,突然在电话里沉默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的心里有一种疼痛的快感,如果注定没有结果,那就早点结束吧,如果要开始,那就痛快地开始。因为她的心越来越不由自主了。
过了很久,他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心里很难过,还是故作平静轻松地说,很普通,人很好,很细心。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今天是做决定的时候了。她不想再等了,内心里她总觉得这应该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儿,如果需要犹豫,那么还是算了吧。
她说,今天有点累,我先睡了,先不聊了。拜拜还没有说出口,他突然打断,说,做我女朋友吧!她说为什么呢?因为有人在追我?他说,不是,因为那个人让我看清楚自己。她没有再问,她说好。两个人都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真正的甜蜜开始了。他每天早上电话叫她起床,她每天晚上电话跟他道晚安。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的心在一起。
暑假的时候,她要考六级,他每天早上充当她的闹钟,电话叫她起床,一天打很多电话,思念都快溢出电话线。
她很崇拜他。他长相普通老成,个子很高,187cm,很喜欢运动。很阳光,很健康,很有安全感。但是他同时内心丰富,谈吐风趣幽默。很聪明,聊起天来毫不费力地能够get到她的点。在211大学,是她想要却没有达成的梦想。甚至他的字,他寄来的书签,都让她欣赏不已,的确是一手好字。
她的欢喜一天胜过一天,原来爱情真的是这么有魔力的东西,这么充满想象力,一个普通人在有情人的眼里也变得那么完美。
他和她都以为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谁知道变故会那么快来到。
开学他要比她早几天,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给他打电话,他没在宿舍,舍友接的,她问他在不在,舍友很热情,说,小薇吧?他刚出去,一会回来让他给你回。
她是知道他有前女友的,她也知道他们的一些故事,曾经无数个深夜电话粥中,讨论起爱情,他曾说他不懂。他们青梅竹马,她对他很好,也有过开心时光,下雨的时候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给他打伞,自己淋得落汤鸡一样。会给他送好吃的。但是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她去复读,时间和空间拉开了距离,就分手了。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有预感,小薇就是他的前女友。
是真的分手了吗?
她坐在电话旁边,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是他,虽然他装得若无其事,但是她知道他知道了。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也沉默下来。
她想要个答案。她说,小薇就是她吧?他说是。她说,从来没有分手吧?他说是,但是是因为她复读他怕影响她考试成绩,所以想在考试后再跟她说。她说,然后呢?没考好是吗?他说,是,他不忍心现在跟她说,不想让她承受双重痛苦,想让她缓和一点再跟她说。
她在电话里泪流满面,却仍然平静地说,我很像个笑话吧?他想解释,她却挂了电话。
他打,她挂。他再打,她再挂。
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她很想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陷我于这样的境地?为什么要让我变成一个笑话?
他再打来的时候,她接了。他解释他的纠结,他的痛苦,他的为难。她只说,咱们分手吧!也许不该用这个词,因为对你来说,也从来没有开始过。我们结束吧!
他很久没说话,然后急了,喊道“为什么?我这是善意的谎言,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一个人纠结,我想要办好再告诉你,干嘛要这么说话?”是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他急了。她的心里很难过,她感受到了他的委屈不甘难过,但是却已经做了决定。
她说,不是这样的。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不管是全部还是部分,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每天都像在蜜罐里,被人珍视的感觉太美好了。我总觉得我们很有默契,我觉得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因为你,我觉得我生命中的那些不完美都很可爱。但是我不想要这种开始。我也不能忍受欺骗,善意的也不行。因为对于以后该不该信任你,我没有了标准,我会疑神疑鬼。我会想你们有没有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做过什么。他打断她,说真的没有,她非要送他来学校而已。
她笑笑,说,你看,现在我就开始不信你了。我对别人的故事没兴趣。我还喜欢你,也许一时半会儿不能停止,也许我会痛苦,但是我喜欢简单纯粹的关系,不喜欢纠缠。等你们真正结束以后,如果我们还有缘分再说吧!
他说,如果我现在跟她说呢?她说,不,不要因为我的决定绑架你的想法。现在说太残忍了,带着愧疚跟我在一起,我不觉得你会心安理得。还是各就其位吧!这段时间,不要联系了。将来的事交给将来。
挂了电话,她就崩溃了。天知道她是怎么崩着说完那些话的?她自己坐在地上,哭了一下午,想起那些日子,那些甜蜜,想起他低沉地说我想你了,想起他每天催她起床,想起他半夜陪她煲电话粥,想起他写的信。不舍是真的,诀别也是真的。
后来他又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没有说话,他们在电话里泣不成声,然后挂掉了。
后来就真的结束了,并没有再联系。在那次泣不成声的电话中,他们就已经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候她很骄傲,他很倔强。她还没学会包容,他也没学会真诚。
他们认识的那年,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风靡校园,她在电话里给他唱过的这首歌,他和她都不敢再听。他在电话里给她唱过的臧天朔的我是真的爱你,他再也没有唱过,她再也没有主动听过。
年少时的爱情,即使是网恋,怎么就不真呢?某一天,听到刘若英唱后来,突然就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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