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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静安||章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卷一,静安||章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作者: 小辞别令 | 来源:发表于2019-02-16 21:31 被阅读5次

    君子当修仪容于己,不形异色,太山崩于面,而神色不改。

  季奡带着周信陵从廊道慢慢踱步进内院,然后指着西面的厢房说对他说道:

  “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这边,所以这一片的房间都没有人住。南面和北面的房间,你可以随意选一间住下。

  至于西面...我住在西面,你就别想了。”

  周信陵点了点头。

  “那我就选南面吧。”

  周信陵心想离旧土近些总是好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距离也罢。

  嗯。”

  季奡发出一个鼻音,然后转身向着南面的厢房走去。“里面堆积着平时内务府送来的一些用度,你如果要住在这间的话,需要把这些杂物清理到其他房间去,随便哪个房间都行。”

  季奡带着周信陵走到南面的两栋厢房前,然后侧了侧身,让出一个位置。

  “打开。”

  周信陵依言跨步上前,伸手准备推开房门。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身后的季奡抬起左手的衣袖遮在了口鼻前。

  推了推,没有推开。周信陵又猛地加了一把力,这次门终于打开了。

  ‘吱呀~’木质的门轴发出难听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灰尘从门上方落了下来,周信陵一时不察,顿时被灰尘迷了眼睛。

  口鼻也满满吸进了一口尘土,呛得他当即咳嗽了起来。

  双手空空的在面前挥舞了一下,想了想又转过身来背对着房门,然后就看到了正用衣袖捂住口鼻的季奡,又气又恼,不过温和的性格让他没有表露出一点的不满之色。

  胸肺部的不适感让周信陵又想咳了出来,于是只好侧身让开季奡,然后弯下腰猛烈咳嗽了几下。

  “和你说了,这边的方面从来没什么人住过,怎么就不听呢。”

  季奡作势摆了摆手,挥了挥自身并不存在的灰尘。

  过了一会儿,周信陵终于缓过来以后。这才抬起头来向着季奡拱了拱手:“是晚辈倏忽,并未曾想到这一出。”

  季奡再次摆了摆手手:

  “行啦!行啦!给你说了,这里是秦地静安城,不是你周朝的洛邑。你们那边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长有其出,不敢不从。”周信陵应声道,强行止住了再次拱手作揖的动作。

  “好了么?”

  周信陵点了点头。

  “进去吧。”

  说着季奡便率先跨过门槛,进到了房间。

  周信陵用衣袖揉了揉眼角,紧随其后进入房间里。跨步进到房间时,手臂不由的在面前空空的挥舞了几下,他实在被那个灰尘给呛够了。

  “这里面桌椅都有备,至于卧榻所需,在北面的厢房里。有些从没有人用过,要用还得自己去尘,去虱,然后晾晒去味。这些你都会的吧?”

  季奡这次倒是给周信陵说了个详尽,周信陵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物,想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弄才是。

  说完季奡便转过身来,看了看周信陵,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动手了。

然后便让开周信陵,装没看到周信陵眼里的难色,自顾着向门外走去。

  “那个...季将军请留步~”

  “嗯?”季奡停下将要跨过门槛的脚步,狐疑的看着周信陵。

  “你还有什么事?”

  周信陵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晚辈想问一下,现在应该做什么...”

  季奡顿时无语。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马上把你选的房间收拾出来啊,你等我个瘸子来帮你收拾么?”

  “不敢,不敢。”周信陵连忙摆了摆手。

  “哼!”

  季奡挤出一个鼻音,然后便走了出去。

  余下周信陵局促的站在房间里,手足无措。

  看了看房间里的事物,周信陵无奈的觉着,这比应付‘夫子’的辩难要难得太多了。

  ……

  季奡再不去管周信陵会如何,自顾着走回前院,寻了个阳光照射的廊道,就那么依着柱子坐了下来。

  犹自温暖的阳光轻柔的挥洒在他的身上,放开拐杖后的右手,搭在廊道的台阶上,轻轻的敲击着。

  嘴里哼起早些年萧鸣教给他的歌谣。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yuè)。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他曾听元帅说过,这首歌谣是周朝收编的《诗经》里的。听闻那什么孔夫子删节诗歌的时候,还说不错来着~

  常听别人说孔夫子特别有学问,不知道和元帅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不怪季奡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打秦军建军伊始,从八百诸侯国中一个不起眼的郡国开始,前后近二十年,大大小小战役一路打过来,到建国,再到筑城安邦,戍边为民。

每每有时间,他都会教大家识字读书,还有就是一些各地流传的号子和小曲。而那时候所教的,就是现在大秦现在用官方字体"楷书"了。说起来,其他几个大国的"读书人"都鄙夷元帅的字体丑陋,却也对其学识分度十分敬佩。"披甲夫子"的外号,可不是他自封的。

  季奡想着想着便怔怔的出了神。

  今天从远处传来的呼号声,引出了他业已远去的记忆。

  本以为卸下了那身沉重的盔甲后,所有的一切也都可以一起放下了,然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放下。

  他放不下那一帮出身入死的袍泽,放不下嘶鸣的战马,放不下铿锵交错的刀戈,也放不下那一片连绵不绝如山脉的营帐、一个个树木似的卫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季奡突然仰天大吼了一声。随后就垂目再不言语。

  纠结犹豫半天后刚解下行囊,准备动手开始收拾的周信陵。

被季奡一嗓子嘶吼给吓了一跳,初时还以为是季奡又怎么了,正要冲出去的时候,转念一想便已经明白。他这是被先前的呼号声勾起的心绪还没有平息下去呢。

  周信陵不知道季奡为什么对“万!胜!”这两个字感触那么大,心绪竟波澜至此犹未褪去。

他不知道秦军的习俗,但是那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倒是很熟悉,毕竟夫子授业传道时,说起军政,难得对这句话评点了那么几句好的。说:

  “秦军上下一群草芥,居然也能说出这么豪情的话语。”

  他的夫子夸誉什么的时候总是一褒一贬,要说什么的时候也总会欲扬先抑。

  唉~

  周信陵叹息了一句,然后挽了挽衣袖。开始下手收拾起来,至于能否?不予评说也罢。

  季奡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双手拢在胸前,靠着柱子轻轻闭上了眼睛。

  ......

  阳光渐渐向西北偏移,却好似尤其厚爱其下正闭目微暇的那个人,始终有那么一片映在他的身上。

  当然不可能是上天厚爱,苍天眷顾的话,这会儿他就不会是在这里窝着了。

  壮士死战场,将军死马背在他的心里面才是最好的归宿。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混吃等死,浪费口粮罢了。

  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这两年来,季奡的观察所得罢了。

  入冬后,他所在的这个位置一天光照的时候最多。春天的时候就要偏南方一截,夏天的时候更偏东一些,秋天的时候就再偏南一些才行。每个季节的个中好时辰,他早已深谙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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