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儿时缺爱,此时爱意爆棚,才会有幸福的热泪吧?”放下手机,我心里想。
上午,因着一个场景,我在朋友圈,写了一段话。
“一连好几天了,每天下班回来,家里都安安静静的,有时候房门被关住了,有时候还能悄悄打开。两姐妹专注地手作,也没发现妈妈在偷看。
她们在秘密行动,却不让我知道,我知道她们在为我准备生日礼物。有时妹妹偶尔透露出两三个字,也会被姐姐一眼瞪回去。
周六的上午,家里又很安静,放下手中的书本,我还是充满好奇地,偷偷打开房门,录了一小段视频,再回到书房时,眼泪就不听使唤了。
我说了,不过生日。是的,父亲走了以后,我突然不想过生日,也很想忘了生日,故意不去看阴历,也不去想是哪天。
‘人生忽如寄’,一股透彻的苍凉,让我看淡了一切,却无法彻底放下,还有责任还有义务。毕竟人,还是这世间的人。朋友圈写下的文字,也只是为了对抗遗忘而已。
可孩子们却不让,追着我问,还要我安排生日聚会。我只好说,那好吧,让你们当着亲友的面,把神秘礼物送给我,我等着你们的惊喜。她们一听,就更开心了。
可我的眼泪,真的管不住了。无数情愫,涌上心头,多少年了,我一直筹谋着远走高飞,可最终还是放不下。她们因我而来,我唯有责任在身,倾我之力,教养托举。
我无以报答,只能尽量做好自己,安顿好一切,给足她们爱,给足她们自由。
只希望她们成为她们自己,未来有足够的幸运和智慧,过好自己,渡过未知,一生温暖善良,丰富安住,无论遇到什么,无论失去多少,依然能挣扎向前,能获得一些力量。”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究竟是孩子们报我,还是我报孩子们,我想更多是后者。从孩子们生下来开始,我便努力地做我自己,时刻在反思,尽量做好母亲。
做母亲容易,做好母亲难。做母亲,总是难免挑剔、控制、强势,可做好母亲,却一定要放下这些,去允许、去包容、去尊重,甚至要蹲下来,坦荡承认,自己的不是。
我与我的母亲,缘分算是较浅。多年以后,我的梦里,都很少有母亲了。可那十七年里,从我记忆开始,有母亲的音容,更有母亲的暴虐。
一次次在梦中惊醒,皆是母亲以死相逼,遗留下来的恐惧和害怕,甚至于长大以后,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也同样有一股冲动,想一死了之,可放不下孩子们,就想拉着孩子们,一块儿去死。
每次念头一起,我便满心警惕。不,不可以!
一次一次,在心里战斗,然后一次次和解,慢慢地,我把暴虐隔绝了,我坚决做到,不打孩子,不吼孩子,甚至不拿语言暴力,威胁孩子。而是满心欢喜,悦纳她们,全神贯注,陪伴她们。
尽量给她们爱,但绝不是溺爱。因为我深深懂得,现在的溺爱和骄纵,只会换来她们以后的不幸。我希望她们,能独立,能自立,不从属,不依赖,能有人爱,也能爱人。不精致利己,也不需要大公无私。
吃过午饭后,又拿起了手机,追看《长相思》,隔壁房间里,女儿们的欢笑声,不时传过来,心头一阵温暖,鼻尖一股酸涩。至高无上的幸福,也许就是如此了。
桐华的《长相思》里,小夭的透彻与清醒,冷淡与漠视,让我似乎遇见了我自己。我很喜欢她的小说,和她小说里的人物。
虽然没有女主角的光环,可一个人,终于是她自己的主角,外面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外面的世界里,没有其他人,也只有她自己。
冷眼看淡那些蝇营狗苟,微笑漠视那些须眉浊物,以陪伴孩子的名义,将自己封闭起来,与自己孤独相处,大概最大的收获就是,放下了与人相悦的执着,竟得了一个洒脱任性的自己。
“悲喜如来本无分别,当来则来,当去则去,随心,随力,随缘!”此时,我想起了《遥远的救世主》中的这段话。
我的名字里,有一座火山,生在盛夏荷月,却最喜漫天雪花。
孤山公园里的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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