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亲王骇然,再看打他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这小孩叫焦小柱,是个流浪儿,本来在树上看热闹呢,胡佳茗打得好看。眼下胡佳茗要被掳走了,焦小柱是本能下来救胡佳茗来了。焦小柱一出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几个武林老同志。焦小柱使的武功是邪派蕉天授一脉的武功,这武功凶狠异常,逆天而行,宋朝时就禁止这种功夫。当年和金人作战,金人便有一支使用此类功夫的禁军,屡次大败宋军,崇祯皇上曾下令练此功者杀之。
多少年江湖不见这种功夫了,一个小孩竟然会用,大家都骇然。空灵和尚说道:“小孩,你师父是谁?”焦小柱是流浪儿,这种孩子十个有九个不论核,焦小柱说道:“你管得着俺是谁?这位姐姐受伤了,俺要带她离开,挡俺俺可不客气。”这边白话着,蒙古军士突袭放箭了,铺天盖地,方明玄、吕褐同都中箭了箭矢太多了。
古尔扎克高兴了,说道:“都别动了,箭镞有毒,动的越厉害死的越快。”几个老前辈脸也不要了,拿崇祯的旧旨意当砝码,上来要惩戒焦小柱,结果不那么容易。胡佳茗说道:“小兄弟,且慢动手。”胡佳茗不想自己逃走,丢下师父和同仁,转身向古尔扎克说道:“民女愿意投降,但请你们放过我师父和其他人等。”
古尔扎克做不了主,去看妥懽帖巴柯尔亲王,亲王说道:“好说。只是那十个朝廷宣判死刑的逆匪不得离开。”方明玄冲胡佳茗道:“不要和他们废话。”十个死刑犯一听,立刻拼杀起来,均被武林前辈制服了。
你不叫救归不叫救,可人家真救你了。胡佳茗和焦小柱说道:“救命之恩,不敢言谢。敢问小兄弟大名?”焦小柱不觉得这有什么,笑了下说道:“姐姐叫俺小柱即可,俺过后会救姐姐的。”方明玄几个中毒的人开始气息不稳了。胡佳茗冲古尔扎克说道:“大人给解药,我便跟你们走。”亲王已经有态度了,古尔扎克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给了她。胡佳茗把它交给师父,说道:“师父要速速离开。”焦小柱说道:“俺帮你照应。”
胡佳茗和八个被官府判刑罚的人被带回去了,有两个战死了。亲王直接把胡佳茗带回了王府去。妥懽帖巴柯尔亲王说道:“胡姑娘,本亲王不会难为你,可你要知进退。别给我添乱。”胡佳茗说道:“指望亲王也别回头再派人伤害我师父。”亲王笑:“好说,咱们一言为定。”
几个武林老同志看守胡佳茗。女佣人带胡佳茗先去洗澡更衣。人美这个事儿是真挡不住,洗浴过后,尽管身上还有伤,胡佳茗依旧如出水芙蓉一般。用了餐,佣人带胡佳茗去休息。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侍候。几个武林老同志在一边的房里,吃喝拉撒。胡佳茗老老实实,看守的人也没什么事儿,东聊西扯。说到胡佳茗的漂亮上,老同志都懂,异口同声,说好看,确实好看。
这功夫古尔扎克陪亲王喝茶呢。亲王对这丫头有点儿心猿意马,说道:“私下给我查查她真实的出处。”
古尔扎克说道:“太后和皇后坚信她是艾儿思兰公主。”
亲王想把胡佳茗据为己有,若她真是公主,那就麻烦了。妥懽帖巴柯尔亲王叫古尔扎克抓紧核实,刚说到这儿,管家来报,说右丞相赫克都尔大人求见。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直觉是和胡佳茗有关。右丞相来不好不见,亲王说道:“请客厅去,我这就过去。”
右丞相赫克都尔有点儿生气,他听到的消息是亲王和江湖人士串通,截获了胡佳茗。
本来是件小事儿,劫匪除了死了两个,其他的都抓获了,亲王算是补救、立功,现在成了这样的说法,不简单了,妥懽帖巴柯尔亲王说道:“丞相这是听何人所言?”
赫克都尔不说,一来不能这么做人,二来这事儿是从内宫传出来,也不便说。
赫克都尔说道:“亲王,这事儿眼下不重要了,只是逆匪胡佳茗在王爷府上,还望王爷交给刑部才好。”
赫克都尔分管刑部,来这儿要人也说的过去。
妥懽帖巴柯尔亲王没法一口回绝,说道:“丞相可先搁置一下,等会儿我去面见皇上,待皇上发了话,我定会遵照执行的。”
亲王这么说了,丞相不好再说别的,非要要人也行,只是那样僵持起来对谁都不好。右丞相赫克都尔作了揖,走了。
这事儿看来不见皇上不行了,妥懽帖巴柯尔亲王休息了会儿去面君去了。
妥懽帖睦尔皇帝在看凑折呢,太监禀报亲王来了,皇上叫亲王进来。
两人同父异母,当初在皇位上又有过过节,眼下彼此客气。
蒙古族兄弟相残的事儿也不少,只是碍于其特有的议事制度,你把皇帝杀了,自己也做不了皇上,这类嗜杀就日渐少了。
宠妃奇子这些年对亲王忌惮,老担心亲王有野心。
奇氏得宠,说的多了,皇上也听见了一些去,想到皇太后和皇后也在其中,多少也想这些事儿,只是几个蒙古王都支持他,皇上到不过于担心。
出现个艾儿思兰公主情况就不一样了,真假姑且不说,艾儿思兰的叔父,巴尔是西蒙古的王,兵强马壮,葛尔丹部的王又和其是结拜兄弟,若是他们这些人串通起来,事情就不简单了。
亲王进来施礼,皇上说道:“咱们不必拘礼,坐吧。上茶。”
喝着奶茶水,妥懽帖巴柯尔亲王把上午的事儿说了,这事儿皇上已经知道了,说道:“听说贤弟喜欢上这女逆匪了?”
这话说的,亲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笑道:“谬也,谬也,只是这位女子有宫廷画师蔼然柯的画像,应是贵族无疑。”
皇上说道:“传说他是艾儿思兰公主,你觉得呢?”
也是心无旁骛,妥懽帖巴柯尔亲王说道:“小弟见过后,也觉得甚像。”
妥懽帖睦尔皇帝听了说道:“我听说是有人阴谋于宫廷,找了个像公主的人假冒公主,朕不想听这些胡说八道,故要刑部按律法处死,想不到被贤弟救了。”
亲王不至于吓尿,可也紧张,皇上话里有话呢。亲生说道:“小弟不知还有此种说法,只是觉得此女奇美,想收入麾下。”
妥懽帖睦尔皇帝说道:“这女子的容貌,朕也听说过,只是红颜祸水,不是好事儿。”
亲王本是想请皇上开恩,放胡佳茗一码,现在看皇上的意思再说下去不妥了。
妥懽帖巴柯尔亲王作揖道:“皇上,小弟恳请皇上把该女子赐予小弟。”
皇上不想,这女的活着,最终还是要引人注意,说道:“这恐不妥,该女子是‘兰巾军’匪首,进了亲王的府邸恐不合适。贤弟还是把她交给刑部吧。”
皇上这么说了,心里接受不接受,大面上不好反对了。亲王说道:“小弟懂了。”
出了皇宫,副官古尔扎克牵马在宫外候着,亲王把皇帝的意思说了。副官,特别是心腹副官都是为领导出谋划策的。
古尔扎克说道:“小的有一计,告知太后,就说亲王去觐见了皇上想救艾儿思兰公主,但未成功,要是太后想见公主一面,在解往刑部前,太后可去亲王府邸一见。”
妥懽帖巴柯尔亲王听完了说:“然后呢?”
古尔扎克说叫胡佳茗主动跟太后去,让太后挡皇上的驾。亲王觉得行,命古尔扎克去安排,又想到件事儿,说道:“回头你去见一下胡佳茗的未婚夫婿,了解下内情。”
古尔扎克忙了一下午,先去求见了太后,又去大牢见了李乃安。李乃安被关在府都的大牢里,府都类似于后来的直辖市,属于地方官员管理。上午闹事的一拨人都被关押在这儿。李乃安被带来了。古尔扎克禀退了衙役后说道:“胡姑娘被抓了,现在有人要救她,我问你些事儿,希望你说实话。”
李乃安不抗拒朝廷,说道:“大人请问,小人知道的定会告知。”说归说,李乃安也不知道胡佳茗家里的事儿,李乃安记事儿起,胡佳茗就在胡家了。古尔扎克说:“她的画像是怎么回事儿?那是宫里的画师画的。”
李乃安回答不了了,胡佳茗就在村子里长大,肯定没进过宫。不知道,谁也没办法。古尔扎克准备走时,李乃安说道:“大人,何时能放我们?我想参加科考。”
殿试考还有一个礼拜,这个古尔扎克知道。殿试不是上来就能考的,得一级级来。古尔扎克说:“乡试都过了?”得知李乃安过了乡试了,不是多大的事儿,古尔扎克就叫监头把他放了。
回到亲王宅邸,亲王去营帐了。代保长乔泽铎信函到了。古尔扎克叫他给查胡佳茗父母家庭的情况,乔泽铎给回了信儿。
乔泽铎的信函没有很明确的东西,不过其中的一件事儿引起了古尔扎克的注意,胡家在多年前救助过一家流浪家庭,一家四口,一儿一女,这家人虽落魄,可穿着讲究,后来就离开了,去哪儿了不知道了。胡佳茗的父母被她师父方明玄给抢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军士进来了,给了一个牌符,古尔扎克一看吓一跳,这是后宫的牌符,说道:“人呢?”军士说:“门口呢。”古尔扎克赶紧出去,等把穿着袍子的人接进来,古尔扎克认出是皇太后,吓了一跳。想不到皇太后这么心急呢,古尔扎克赶紧把胡佳茗带来了。
看见胡佳茗,太后震惊,说道:“艾儿思兰?你是艾儿思兰?”胡佳茗不承认这个身份,路上古尔扎克提醒她要活命就承认自己的公主身份。有的事儿你承认,没有的事儿怎么承认?至元年代的人比后来的诚实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搁后来,不用说太后认你当公主,就是来个局长认你当孙子都巴不得下跪,道:“爷!爷呀!”
见胡佳茗不承认,古尔扎克说道:“她那会儿还小,待找到她家人,一切就自明了。”
太后把胡佳茗干脆带走了。这不是那么合规矩,可这是太后,怎么都好说。妥懽帖巴柯尔亲王一回来,古尔扎克就去禀报了。亲王说道:“好,叫皇上去找太后吧。”
胡佳茗被带走,少林武僧宋少喜几个自由了,到街上去喝酒爽快去了。街上到处是人,五台山的空灵和尚说:“是考功名的,就快开考了。”
几个人进了饭馆。泰山黑龙派的掌门霍欢说道:“酒菜都上来。”小厮去端菜和掌柜的说道:“和尚怎么也吃肉呵?”掌柜的年纪大,见得多,说道:“少管闲事儿。”有个小孩也在店里,穿的不利不索,在角落的桌上喝酒、吃肉,和尚几个人一进来,小孩就看见了。酒菜上桌,和尚这边推杯换盏起来。那小孩说道:“什么时候和尚不吃素了?”
你这不是挑衅吗?和尚吃不吃肉,那是和尚的事儿,你这么说话,明显是“寻衅滋事”吗?泰山黑龙派的掌门霍欢见说话的是一小孩,说道:“小孩,管你鸟事儿?多话撕了你的嘴。”本来就会功夫,又是大官的护卫,说话难听也难免。小孩吃自己的,说了句:“我爷爷说吃肉喝酒的都是假和尚、假道人。”喝个酒,大家图个乐子,碰上个小孩来丧气他们,宋少喜不高兴了,说道:“小孩,把你爷爷叫来,看看他怎么说。”小孩有两种,一种矜持,知书达理,一种泼皮无赖。这小孩属于后者,说道:“我爷爷一百多岁了,不会你叫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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