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上高速,新娘立马松了口气,瘫靠在椅背上,一手按着心口,似乎心有余悸。
“谢谢你啊,刚才。好怕你当时真的把我送还给他们。”新娘微笑着向我道谢,面如夏花,犹春风拂面。
“一会儿等他们追上来再送还也不迟。”我笑着逗她,同时故意去看了看后视镜,并没有婚车追上来。
“放心吧,不会有人追上来的,难不成他们来追高速上的每辆车检查不成?”她笃定道。
“新娘丢了,新郎不得急死?他一报警,警察前面一设卡,一会咱就得自投罗网,到时候他再来接回你就完了。哎,你们现在结婚都这么儿戏吗?就这么玩?”说完我看她一眼,很有一种戳穿她小把戏的得意。
“你以为我这是在玩儿?玩逃婚游戏?”她显然没想到我是这么想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告诉你吧,那车队里根本就没有新郎,新郎根本就没来,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太大了,不方便。也许是根本不屑于亲自来。”她一边说着,情绪慢慢失控,声音慢慢变成了哭腔,最后她哭着说:“因为我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新娘,我只是他们用来抵债的。把我送给那个糟老头子老板,欠下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新娘被父兄从学校骗回家,被恳求搭救走投无路的父兄和挽救陷入绝境的家庭,最后在父兄的跪求和母亲的以死相逼下,新娘只得“心甘情愿”地笑着上了前来迎亲的婚车。
新娘在讲述这些时,她的情绪从最初的愤恨慢慢变成了伤心欲绝,最后她平静下来,平静得超乎寻常,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任何情感,就像是在说着和她毫不相干的别人的故事。故事早讲完了,她仍木然看着前方,一动不动,脸上仍挂着早前的泪珠。前面路边闪出服务区的标牌,我减慢了车速,悄无声息地将车驶入了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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