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密林间盘旋而上的公路,翻过山的那一边,云雾缭绕处出现一个村庄隐于山间。密林隐逸处的山村景象,顿时让我想起“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句诗,我想诗人孟浩然当年也一定是身处这样幽静美丽的村子,才能写出如此优美的诗句来描写农家恬静闲适的生活情景。
村子并不大,一眼望去大概就只有十几户人家,低矮的土石墙,房顶是一片片黑色的瓦片构成的,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门前的石阶上还铺着苔藓长着杂草。这村子并非空壳没有人居住,不过剩下的大多是老人了。
在一座老屋旁边,用木头做了一个围栏,养着一二十只鸡,看不到人的影子,当我们路过的时候,一条被链条拴住的狗突然窜出来汪汪叫几声,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这儿的公路旁,房前屋后,随处可见橙子树,颗颗橙树长得茁壮茂密,这个时节,树上挂满硕大而饱满的橙子,在墨绿色叶子的衬托下颜色越发诱人,让我们馋涎欲滴。较平坦肥沃的土地上种有一些蔬菜,初冬地里蔬菜种类不多,不过一种深紫色的豆角最引人注目了,豆藤盘旋着爬满高高的架子,紫豆角密密麻麻的挂在架子上,一颗就能摘一小篮子,藤尖还有些花儿正开着,让人心旷神怡。
突然旁边的院子传来一阵小孩清脆的笑声,我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着,看见一位老奶奶稳稳的站在院子中央,十指交叉在胸前围成一个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高兴的扔着一个球,奶奶的姿势构成一个天然的球架,手是‘篮圈’,身躯当‘篮板’。孩子玩的可高兴了,每次进球都发出欢快的笑声,老奶奶始终一动不动坚挺的站在那里,忍受着疼痛和灰尘的肮脏,只为了让孙子开心。真的,我被这幕画面打动了,我想这位奶奶的心里也是开心的,等孩子上学时,她又得独守这栋老房子,那一定很孤独,一定很不习惯。
可敬的山村老人顺着公路再走一段,是一片橙园,每一颗树都结了很多果实,这是一个老爷爷的果园,老人年龄已经很大了,头发差不多都是银色,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脸上满是皱纹。每次上山都遇见他站在果园旁边的公路上看着橙子。身旁放着一把剪刀,一捆塑料袋还有一杆秤。当山下的人爬山路过这儿的时候,他都热情地招呼,介绍橙子的品种和味道,让我们免费尝一个,说买不买都没关系的走累了吃一个解解渴。周末有朋友过来耍的时候,我会带他们去光顾老人的橙园,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地方,走累了在果园里歇一会儿,吃一个酸甜的橙子,特别的享受。陪老爷爷聊聊天,他说村里年轻人都在城里居住了,只是他们这些老人舍不得这个居住一辈子的好地方。还说以后这里会建成一个深林公园,一定会变得很热闹的,欢迎我们常来,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我们每次离开都买一些带走,天越来越冷了,希望老人早点处理完他的橙子。
这里的老人们没有城里人的娱乐爱好,养几只羊,喂几只鸡,或者每天打理自己的菜园和果园,自食其力的生活着,让在外打拼的人没有后顾之忧。下山路过山泉旁的时候,听见两个老奶奶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生活压力大,每天早出晚归,劳累的很,坐公交时不应该去抢他们的座位,应该让他们眯一会儿歇一歇……多朴实而温暖的话啊,每代人之间需要相互理解和尊重,这个社会才更和谐。
很多人都说踏遍青山人未老,尽管我们踏遍青山,终究也只是瞬间过客。这些在青山上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仍无法战胜岁月痕迹,他们老了。但他们这种田园牧歌的生活方式,他们慈祥的面孔、善良的心灵,很可敬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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