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是恶霸

“陈浩，你再抄我作业我就告老师了！”

“江雯，在某些方面我是比较欣赏你的。你看，我哥们这么多，我何时抄过他们的？”

“哼，还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学渣。”

“诶，江雯说你们是学渣。”我转头对那些哥们说完后又对着江雯坏笑，几个哥们一脸茫然但目光都看向了江雯。

江雯连忙起身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匆匆坐下后，右手伸出两个指节狠狠地揪了我一下。

“啊！江雯你骂完人又行凶。”我吃痛大叫道。

“我没骂人，你这是该打。”江雯此时涨红了脸。

“一：狐朋狗友和学渣这两个词是对他们人格上和能力上的侮辱，把好端端的人都说成狗了还说没骂人。二：我是来学校学习的，不是来被打的！”我正义凛然说完后，默默地将抄好的作业本放回她的位置上。

“你！”她瞪圆了眼，一时语塞。扫了眼作业本后继续说道：“你要是真来学习的话，还用抄别人作业？”

“题海无涯，有时茫然总需要一盏明灯指引，如胡适所说'抄一寸有一寸的欢喜'，某种角度上正说明了我的好学。”

“厚颜无耻，你给我等着。”江雯又羞又恼地打开了一本书开始学习。而我看着脸红的江雯，为自己大获全胜而窃喜不已。

江雯是我的同桌，成绩中上，性格古怪，平时与我水火不容。而我是校园出了名的问题少年，抽烟、逃课、上网样样精通，周围哥们戏称我为“瘾少。”（取意自网瘾少年）

“瘾少，等下打球去吧。”

“好的呀，什么时候。”

“抽下签吧，1是语文课逃，2是数学课逃。”

“麻烦，为什么不两节课一起逃？”我不屑地说道。

众人一愣，随后哄笑道：“瘾少牛逼，那就都逃了。”众人达成共识便开始编造理由了。

我回过头深情款款地看向江雯，她肯定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但她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地看着书。我保持着目光，将头缓缓地贴近她，一寸，两寸，三寸。她终于抬手将我的头摁在了空中,冷冷道："你又想干嘛？"

“好同桌，我要走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当老师问起来时就说我去医务室了，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滚。”

“好的，我这就滚去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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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打完球回到教室时，周围同学都坏笑道：“陈浩，班主任有请。”我便本能性的看了眼江雯，而她不动声色，我便立刻明白过来了，转身走向办公室。

“陈浩，很闲情逸致嘛，上课时间跑去打球。”班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

“什么打球啊？我去医务室了啊，你看我手上还有瓶风油精呢，下午太闷有点头晕。”我作势还抚摸着太阳穴。

“少装蒜了，有同学反映你就是打球去了。身上一股烟味和汗臭味，我可警告你，再逃课就等着被处分吧。”班主任严肃道，说到处分时，眼神更是像极了毒蛇，让人不寒而栗。我低头不语，不敢再接话。

“回去吧，1500字检讨。”班主任挥了挥手。

我如获大赦，灰溜溜地回到了教室。做到位子上，我从衣服中掏出了半包“呀！土豆”薯条，递到了江雯面前。

“我知道是你说的，但没关系。逃课前我说过要给你带好吃的，这是男人的承诺。”

江雯白了 我一眼，满是狐疑一直地看着薯条。

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不对，但这薯条是我今天立下的承诺。吃过以后，你我不相往来。”

江雯听罢，合上书本，喃喃道：“希望如此。”便抓起一把薯条开吃了。

“咔哧咔哧……呸！”江雯将薯条吐到了地上，擦了擦嘴角后愤懑地看着我说：“你放了什么？”

“风油精啊，我都说了我去了医务室，放心，说明书上写着风油精可以吃的。”我故作优雅地递上一张纸巾。

“滚你妹的！陈浩你完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江雯甩开我的纸巾，此时她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神情交织着委屈和愤怒。

“那没办法了，我打算与你不相往来的，奈何你却不肯放过我。那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我调皮地俯身作揖。

江雯闭上了眼，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随后用手撑着眼部，一动不动。

这时，我发现有人在戳我的后背，我回头发现是哥们小贝和他的同桌，二人在那狂笑不止。

“瘾少，你知道我们两个在后面看你们是怎么样的情景吗？”

“不知道。”

“恶霸非礼刘胡兰。”

“为什么不是子弟兵反抗暗黑伯爵夫人之类的情景？凭什么我是坏的？”

“为什么啊，你自己看。”小贝说完便掏出一面镜子摆在我面前。

“好吧，我是恶霸。”我撇着嘴转回了头。

正在这时，江雯松开了她撑着的手，睁开了她的双眼，她的眼因按压而显地惺忪，但眼中的泪光却摄人心魄。

她的泪光将我思绪滞空，仿佛我就置身于那滴眼泪之中。她黑瞳一转，与我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停了，是真的停止了。在那一刻我仿佛全身只剩下一双眼睛，我听不到声响，我动弹不得，我面目全非。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我收回目光，如获大赦又仿佛些许失落。

“瘾少，抽烟去！”小贝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起。”我起身走向厕所。

我俩到了厕所后，各自点起一根烟，长吁一口。

“小贝，你相信人眼中有泉水吗？”我深沉地看向小贝。

“我觉得你脑中有泉水，问得什么玩意。你抽烟抽醉了吧？”小贝满是鄙夷地向我吐了口烟。

我笑着拨了拨烟，掐灭烟头，看向窗外，思绪万千。

那不屈又复杂的眼神，心中那莫名的情愫，以及，那，令人哀伤的1500字。

二、雄辩和春风

某日，学校组织了一场辩论赛，论题是网络使人更亲近/疏远。

周围哥们围着我纷纷哄抬道：“瘾少，要拿第一了呀，无敌嘴炮加上网络主题，稳赢啊，赶紧报名吧。”

我一皱眉，小声做作道：“低调低调，你们这样说我会怀疑冠军早已被我们内定了。”

“哈哈哈！”周围哥们都被我都笑，四周都洋溢着欢脱的气氛。但总有一股阴暗的神秘力量释放着冰冷的气场，让人有所顾忌。没错，就是我右手边坐着的江雯，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此时欢脱的气氛就像月偏食一样，总有一块阴霾。

“瘾少，参加吧，你参加的话哥几个还多些看点。”

“那就走起，报名拿个第一！”我握拳大声道。

“瘾少牛逼。”

比赛前两天，参赛名单发布了。我看到名单时，第一眼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赫然“江雯”二字。而她正好是我的对立方。我是正方（网络使人亲近）她是反方（网络使人疏远）。看完名单后我就跑回教室，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怪异地盯着江雯，一直盯着，一秒，两秒，三秒。

“有事说事！”江雯无奈地耸了下肩，转头正视我。

“咳咳，你也报名了辩论赛了？”

“嗯，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知道复仇和献祭的区别吗？”

“不需要知道，也不屑知道，我只知道某人会失望的。”

“哦~，你说的某个人是不是姓陈呢？”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吧。”江雯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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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当天，当我看到江雯拿着一本笔记本坐在我的对面，我竟然有些紧张。当主席宣布完比赛事宜和双方成员后，比赛开了了。

先由我方一号辩手阐述论点，一号辩手通过对网络技术日益发达使人们交流越来越方便这一角度，结合多种论据，大体上表达了我方的基本观点。而反方以网络的虚拟性和网络带来的危害这一切点反驳我们观点。

我是四号辩手，我对第一个论点环节不作参与，只是默默地记下对方的逻辑漏洞，以便第二个环节自由辩论反击。

江雯是反方三辩，她得当的讲述和详细的举例说明赢得底下一阵掌声。我们第一环节稍逊一筹。于是，第二环节开始我便率先发难。

“我想请问对方三辩，你刚说的'网络容易让人沉迷，从而迷失自我，导致人现实交际变得疏远‘。我想问沉迷网络和现实交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有，就像毒品一样。上瘾了，发作了。人们更亲近你，还是更疏远你呢？”江雯不卑不亢的发言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是形容人沉迷于读书的。按照你这样的说话，读书很容易被人疏远啊。”

“臧克家说过'读一本好书，像交了一个益友。'读书能使另外一种交际，书是实体的，网络是虚拟的，两者不可一概而论。”

“那我要是在网络上沉迷于读书呢，请问此刻是亲近还是疏远？”我抬高了音量反问道，台下响起了一阵喝彩声，我也顺势偷偷向她比了个剪刀手。

“这是谬论，你……”江雯此时局促不安地看了下队友，哪知队友比她还焦头烂额。她只好顿了顿，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反问正方辩友，如你们所说网络技术发达了，人们关系更密切了，那为什么会有媒体报导说现实中的人际交往更疏远了呢？”

“一：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媒体看到的片面取证并不能概括人的人际关系。二：人际交往中的亲近与否和人们是否当面沟通也没绝对关系，我们展望下历史和代入你方的观点，假设一下几个场景

我是个小兵，敌人要进攻了，点烽火台吗？不行，为了证明我与君主的亲近，为了君主不疏远我。我决定跑去告诉他。

我是李白，我好想念汪伦。要写信吗？不行，我怕汪伦会疏远我的。我还是骑马赶路去见他吧。”我阴阳怪气的叙述颇有些相声的感觉，全场哄堂大笑。

江雯咬牙切齿地反驳道：“你这是狡辩，你的举例都有些牵强。网络上的交流是带有虚拟性的，我们的论点是说网络削弱了人们生活中的交际。”

我旁边的队友刚想起身说话，我一把摁住他抢先反驳道：“你们所谓削弱的交际只不过是以网络为载体的形式展现而已，从本质上、整体上，交际是不变的，它只不过换了种媒介形式而已。无良媒体断章取义的报导你也信，那你要不多看几篇网络让人亲近的报导加入我方如何？”

“可是，网络是以，是以……”江雯出现了思维断层，紊乱的她开始疯狂地翻着笔记。但于事无补，时间到了，我还优雅地冲她点头致敬，她悻悻地坐下了。

到了第三个环节，由我总结论述。我起身像个老绅士一样向全场鞠躬，那群哥们像收到指示一样发出一声声浪叫，引得全场一阵爆笑，气氛十分活跃。

我循规蹈矩地陈述了我们论点论据，声情并茂地总结发言。在说完总结之后，我又干咳两声后继续说道：“今天的辩论赛十分精彩，我相信在场的各位没有人会失望的。”在念到“失望”二字时，我还故意向江雯挑了挑眉，贱味十足。而江雯不为所动，只是脸红的像滴出了血。

在反方结束论述后，主席宣布了我方取得了胜利。现场一片欢呼便开始解散了。

解散时，我冲着哥们挥手后，回头刚想看一眼江雯，不见人影，笔记本却还在桌上，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瘾少走啦，食堂吃顿好的去。”

“你们先去，我有点事。”说完我便不顾一切拿起那本笔记本冲出了大教室。

我要找到江雯，不是想嘲讽，也不是单单的想送回笔记，那一刻我只想找到她。我一边跑，一边还偷看了眼笔记，上面写满了辩论用的和资料和几个英文字母“Beat it”

终于，我在花坛一台阶处找到了她，江雯将头埋在大腿上，不出所料，她正在哭泣。我没有走近，我不知所措。

江雯，一个与我针锋相对的人，将她的软肋，她最柔弱的一面暴露在我面前时。我做不到落井下石，相反的，一种莫名的情愫应运而生，它溢满心间却难以言表。我此刻只想变成一件甲胄去保护她的脆弱。

我走近后坐到了她的右边

“江雯，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对不起。”我真诚的道歉并递上了一张纸巾。

江雯侧摆起头，发现来的人是我，眼神充满了惊讶，但还是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眶，泛红的眼圈让人心疼。

“不存在对不起这回事，是我不自量力，明知你擅长争辩，非要知难而上。”江雯呜咽出声。

“一直以来我都欺负你，这就是我的不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欺负你，直到刚刚看到你哭，我才明白为什么。”

她停下动作，正视着我。

“看到了你，我也看到了我的内心。因为我看到你每落一滴泪，我的心就告诉我：它好痛苦。那些年少轻狂的行为并不是出自恶意，而是我内心深处无处安放的拙劣情感。这个女孩，我是喜欢的。”我满是真挚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江雯撩起来头发，收回目光。她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她没有任何言语，我们就坐在那，听着风，看着花。

许久，她站起了声，迈步正欲离开，我红着脸匆忙递上了笔记本。她接过笔记本便离开了，一步，两步，三步。

“喂，那个女孩姓江啊，笨蛋！”我起身嘶吼出来，用尽了全身力气。

江雯停住脚步，我也停住呼吸。

她转过了声，回眸一笑：“再说吧，笨蛋！”

那一刻，我相信了很多东西。如沐春风是真的如沐春风，赴汤蹈火是真的心甘情愿。

江雯对于我的表白从未有任何表态，我们目前的关系处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我会每天为她带好吃，上课给她讲趣事。她会每天教我写作业，帮我应付老师。

“陈浩，你上课也听一点，高三是比较重要的阶段。”

“没事的，这不是有你嘛？”

“我不是老师，我没法像老师那样讲解的这么详细的。”

“但你比老师强多了，老师讲过我会忘，你讲过我就不会忘。”我嬉皮笑脸地和江雯打趣道，而江雯很合时宜的对我翻了个白眼。

“江雯，下午我有场球赛。”

“哦。”

“江雯，下午我有场球赛。”

“知道了。”

“江雯，下午我有场球赛。”

“我去还不行吗？”

下午，江雯如约而至，手上还拿着一瓶饮料。

比赛时，队友心照不宣地将球传给了我，我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得分，每次进球后我都忍不住心中默念那句台词：“装X如风，长伴吾身。”而场外的哥们各个像发春的老鸨一样为我呻吟助威，这一场面把江雯逗得咯咯直笑。

比赛结束，我们大获全胜。我张开双手坦荡荡地走向江雯，待走近之时，江雯用饮料顶住了我的头，微笑道：“打的不错，算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喏，奖励你的。”

“晚上听说有流星，和我去操场看看呗？”我顺手接过饮料。

“可以考虑。”

“不去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公主抱，要不要试试？”我挑眉威胁。

“别别别，我去，我去。”江雯小退数步后，窘迫回复的样子甚是可爱。

晚自习一下课，我便领着她赶到操场，挑了块绿茵地并肩坐下了。

“流星呢？”

“姐姐你以为是遥控的吗？想有就有啊，等着呗。”

“哦，这样啊。”江雯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心猿意马的我牵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

“江雯，我们这样算男女朋友吗？”

江雯沉默了很久：“不算。”

我也沉默不言，也抬头看起了星空，星星很美，月亮很亮，手心很暖。

“等流星好累啊。”江雯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侧头闻着她的发丝清香，一阵意乱情迷：“是啊，不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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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当我看到流星时，第一时间推了推江雯。

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出现在了空中。

“我看到了，的确很美。”

“还愣着干吗？许愿啊！”我像个虔诚的圣女一样托起了手。

“怎么你也信这个，像个女孩一样。”江雯笑着打量着我。

“宁信其有啊，你不许愿吗？”

“嗯，流星太忙了。”

我放下了手，饶有兴致的问：“什么叫流星太忙了？”

“本是一颗尘埃，被地球吸引便燃烧成了流星。流星的本意是地球，它踏空而来，一意孤行，满身灰烬。坠落之时便竭尽全力了，哪有空承载愿望。”江雯托着腮天真的样子让我心头一颤。

月光洒在她身上，夜月流光相皎洁。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圣洁无暇，普天之下所有的风都栖息于她的发梢，所有的星星都住进了她的眼睛，一颦一笑，天旋地转。

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仿佛吻到了月亮。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两个人的愕然。

我旋即强装镇定解释道：“我只是想听听你对吻有没什么独特见解。”

江雯脸上波澜不惊，将头一寸寸向我挪近。我娇羞地闭上了眼，期待着她的吻。

“臭的。”江雯只是在我耳畔低语，又调皮地向我耳朵吹了口气。

我猛然睁开眼睛，笑着和她打闹在了一起。

这时，我注意到远方有手电的光线，我立即反应过来，拉着江雯的手开始奔跑。

“是纪律部的人来抓早恋的。”我回头对江雯解释道。而江雯一边跑着，一边大笑不止。

我们一路狂奔，在一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而江雯依然还在大笑。

“我们在逃亡，你在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快乐。”江雯眼神中多了几分柔情。

“我知道了，你是变态。”

江雯停住了笑，用脚尖踩着我的脚，顺势环抱住我的后颈，亲吻了下我的额头。“晚安，傻瓜。”江雯说完便小跑离开了。

路灯下，我捂着额头，笑着自言自语：“晚怎么安？注定是个不眠夜。”

三、呐喊

高考在即，我很识事地不再约江雯出来玩了，有些问题也不再提问她了，只是偶尔会为她买些文具和零食。就像那句歌词一样“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而江雯也知道我的心思，全身心投入在学习中，但还是会敦促我学习。但我知道，高考是我们的分水岭。

转眼到了毕业季，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关系似乎因为高考而变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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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聚餐结束后，我和她逛着校园，往事历历在目。天很蓝，风很冷，花草很熟悉，她却很陌生。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我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的，毕业了。”

“那我们算在一起过吗？”

“可以说一直在一起，也可以说从来没在一起过。”

“你知道我的心思，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我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她问。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颗流星吗？”她也停下脚步，眼神迷离。

“我明白了。”

我们继续逛着校园，谈论着每个地点的趣事，一路上有说有笑，却满是苦涩。

到了校门口，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爸妈来接我，你呢？”她率先开了口。

“和小贝他们一起，你先走吧。”我做个了挥手的动作。

江雯冲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再见，陈浩。”

我反手拥抱上去，依偎着她，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

“再见，江雯。”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的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她突然挣脱了我转身离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掩面向校门口走去，向世界另一端走去。

我转身去了操场，坐到了那时的绿茵地上。不一会儿收到了一条信息:“我爱过你，真真切切。祝余生安好。”我看完后，泪流满面。

那时我哭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想到了那个如月亮般皎洁的女孩，想到了流星划过时身旁的那抹清香，想到了她生气时的可爱模样。

我从来没得到过她，但我却失去了她。我的血还在，我的肉还在，我毫发无伤，我支离破碎。我所有的年少轻狂和青春浪漫都化作一滴滴热泪炽热着我的脸庞。我披头散发迎风对着天空呐喊道:

“那个女孩姓江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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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胡适原话：“近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2.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的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出自 千与千寻

3.“夜月流光相皎洁” 改自“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