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天夜晚降临的时候,我刚睡梦中惊醒,凭着一丝窗外的月光,才明白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明明那么真实,真实到让我觉得现在的一切才是梦。
还记得梦中的我回到了高一,第一次的座位是自己随意而坐。我选的是靠窗边的第三排,此时进来一位身材高大,头发却发白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推文稿,可以猜测到,他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他稳重而熟练地站定在讲台中央,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带着爷爷味的慈祥叫停了班上的叽喳声,开始点名了,令人意外的是此时点名的同时,开始指定每个人的座位顺序。
我果真看到鑫龙、宝枝、王强这些尖子生都被安排了中间的VIP位,而矮小的我则被安排在了另一侧靠墙的倒数第二排,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休闲区吧。因为有了经历过的经验,便不再像过去般任由老师支配,想着用什么方式,才能做到鑫龙附近,这样也好能重新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近朱者赤”。当老师正如火如荼地在点一个名、支配一个座时,我咻地站起身:“林老师,您看我个子这么小,而且眼睛也近视几百度,您看我能不能坐第一排?我呢,还是一个热爱劳动地人,以后老师的黑板我擦,讲台我来整理,您看成吗?”
林老师可能被这突然寂静中冒出的声音惊住了,他拿眼望向我这边,手停在半空中,一时没有说话。教室里此时也雅雀无声,但我知道每个同学,都想看看老师会怎么处理,也有人望向我,可能觉得这个小女子居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老师提要求,也有人会想,这女子肯定是关系户。“按照你的身高,是可以坐第一排,但坐第一排不只要会劳动,还要看实力。”林老师终于开口了。
“林老师,您先把我调到第一位,到时摸底考试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这实力了,高考是大型考试,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而失利没考好的,如果每次摸底考试考不到那坐那座位的分数,您再把我调回来,我就没话说了。”我很自信地回话。却不想,这句话,居然受到一两声的掌声,随之而来的是全班的掌声,然后看到林老师的手也鼓起掌来。
林老师高兴地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胆大而自信的女子,好,就凭你敢自我争取地份啊,让你坐第一排,来和田玲同学换一下。”
我是真高兴啊,居然通过一次自我争取地发言,调到了VIP第一排,而且还是以后一直保持班级第一、年级前三的鑫龙的前面。
从那以后,我开始观察鑫龙,每天下课都做什么。但因为我做他前面,却看不到他上课是怎么上的。但我想,我有这样一个好的位置,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随时有不懂地就要请教他。
后来,我发现鑫龙下课时,也总是会有两三个要好的男同学,邀他出去玩。但更多下课时间很短暂时,他的同桌总会不停地向他问问题。他的同桌也是一位女生,而且还是成绩很好的那种。我不知道她是真的需要向人请教,还是懂装不懂,总之她抢走了我问问题的时刻。大多数鑫龙,是不主动和人说话的。这或许就是学霸们的天性,总是会偏安静些。
自习课上,我倒是总留意到鑫龙向满教室踱步的老师提问,不管是数学、英语,还是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感觉他总有问不完地问题。
而我总想鼓足勇气问他问题,但不是看他低头写作业,就是低头在思考什么,又或是和同桌何英谈论着什么,总找不到插话的缝隙。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溜走,我不希望经过争取的位置到时又因成绩的不如意而失去。总算在语文老师的自主阅读课上,我找到了机会,我总是问他读些什么书。
从那以后,我发现他读得很广,不管是金庸还是马列主义,不管是四大名著还是唯物主义,他都看,最要命地是他居然能看懂文言文版地《史记》等古典文学。
我开始明白,我和他的差距不是一心半点,但我的目标不是超过他,而是追随他的脚步,争取将来拿个一本。
渐渐地,我们熟悉起来,他会推荐给一些书,而我自己仍旧最爱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希望有一天成为像少平一样地平凡作家。
我们像《平凡世界》中的晓霞与少平的交往,只不过他是“晓霞”,我是“少平”,在他的帮助下我的阅读水平有了很大地进步,好几次地作文也被当作了范文,他居然会在递给我作业本时上面写上一张“祝贺你,加油!”的纸条,让我信心倍增。
我的数学、物理、化学也因为他的指导,可以达到中等水平。
我很感激他,希望我们的座位永远保持这样。但现实又不是这样,班主任林老师说过,座位的安排都由成绩说了算,但也有按成绩说了算的时候,那一次我考得也在全班70人中的前30名,按理也可以座到旁边的前4排之列,可老师却安排了一些名次靠后的学生把一些位置给坐了。原来这些人的家长给林老师“意思”了,而我们这种没有“意思”地人只能向远而坐。至于那些永远排在前10名次的学生,他们的座位是多少金钱也捍卫不动地。
我渐渐地不再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了,然而,我也不再完会依赖于他,开始寻找书,找同学借,找语文老师借。语文老师,看我如此爱书,就让我随时找他借,没有的他也可以想办法帮我找来,但前提是必须每读完一本书,就要写一篇读后感,最好把摘抄地笔记也给他看一看。
就这样,我爱上了看书,不再为坐位的事而烦恼,正如少平通过看书不再纠结赫红梅的不理采,有了更广阔的空间,也不再一心想考一本,而是有了自己新的人生方向,就是要做一个能为国家为社会出力的人。
后来高二的分班考试,我也被分到了重点班,鑫龙也在另一个重点班,但我们还是偶尔在中午吃饭时遇到时聊一聊在看什么书,最近有什么新的思考等。
而我也越来越成熟起来,当家里有什么事时,我也会给父母一些建议,不再跟他们抬杆。同学之间,我也会有些很新的观点,让他们耳目一新,我们也找了一些同样爱好看书的同学,成立了读书交流会,会在自习时,相互传看自己的对书的想法。
当没有庸人的烦恼,明白了为什么学,我的学习热情一直保持着浓烈,体会到了孔子所说的“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的境界,当朋友误会我,我也会一笑而过,感受到了“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地那种宽广心胸的舒坦。
尽管学业很紧,但我仍然保持每周读一本书地习惯,每次读完写上一点感想。后来,我写的散文被语文老师推荐到一家杂志发表了,我居然因此而在校而闻名。
后来,我与鑫龙的交住,被有心的同学传到教导主任那,以为我们是在“谈朋友”,但又发现我俩成绩都很不错,居然没有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在广播中通报,还让我们互相鼓励,相互帮助,一起上理想的大学,到时就可以名目张胆地谈朋友了。
我俩都笑而不语,那种青春地懵懂,那种对未来地憧憬更胜过“恋爱“的激情。我们如老师的期盼一样,彼此鼓励,一起加油,只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理想,并未想过考到一所大学。而我是更加不想拖鑫龙的后腿,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清华,而我只要上省一本就可以了。
经过三年热血浴战,我如愿考上省一本大学“武汉大学”。却不想,鑫龙填报的也是“武汉大学”,我们如老师期盼地一样,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他向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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