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是亲近的人,我们会要求的更多,我们看起来更贪婪。其实大家不过是普通人,会有欲望,也会犯错,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对错,而不是一味的苛责,是我太暴躁了。
我有一个弟弟,长相清秀、白嫩,现在比我高一点,用家里人的话说,“长的像个女孩子,皮肤这么好。(但不娘)”性格也比较内向,慢热,在大人面前都很少说话,同辈之间到很活跃。
我们一直都是在同一个环境下生活,从小到大,我实在是做了不少坑弟的事。他读一年级,按照政策规定,必须满六周岁才可以就读。在一个十几年前的小乡镇,本来家长和老师唠叨几句就可以报名了。我却多嘴说了句,我弟弟是快过年出生的。毫无疑问,老师知道他只有五岁半,又要多读一年学前班,而这个笑料一直贯穿着他的小学生活。了解真相的人都笑他有个坑人的哥哥,不了解的人,则笑他读书没用,读了四年学前班。他后来的不自信,和这也许逃不了干系。
在外公家生活肯定是要帮忙干农活的,也不可能看着两个老人忙前忙后,自己玩。清明后,正是稻谷播种的季节,傍晚下起了大雨,我活干完了正准备回家,一个旁系的舅舅让我去他家拿个斗笠过来给他,我内心是拒绝的,因为我害怕他家那条超级凶的大狗,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让二年级的弟弟去拿,我再送过去。反正他不怕,而且也在家休息一天了,他很自然的拿到了却告诉我被狗咬了,露出血淋淋的大腿,我整个人都是蒙的。我真的是很过分,很自私。后来只能尽快去医院打狂犬疫苗了。
可这样混账的事,我不止做了一次,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狗咬,第一次也是怪我。他是小班还是中班的时候,校车接送我没有听到就错过了,他去不成学校就打电话请假了。我那天本来就是放假让他在家不要乱走,自己却跑出去玩,他也跟了出来,一来我就跑,它一边叫一边追,最后在一人家门口被狗了,直接咬到肩膀,可怕至极。长久以来他都习惯跟在我身后,我却没能够好好保护他,真的很愧对。
越长越大,经历的事也越来越多。他的学习成绩都是中游,我周末也会辅导他功课,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噩梦吧。因为我是如此的易怒,刚讲的题,转眼他又忘了,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他有没有在听?我就会很生气,有时还会打他,直接用手打在他的脸上不止一次,不止十次……很多时候我想改正,但有些过错,一旦开始养成很不好的习惯,就没那么容易控制。
那一年多,很多次地动手,有缘由的,无缘由的,最痛的那一次便是初三。我无意中发现,存了几年的压岁钱和几百个硬币被挪用了,我一准就猜到了。审问再三,原来他自己的也用完了,果然我是很生气,我一直以为他在用钱方面是比较节俭的,不想是如此的挥霍无度。不出意外的,我动了手,他爆出更大的料,说是借给别人,他自己没有用,前前后后有五个人。说的是好听,事实上,他遭遇了校园暴力,他被人敲诈了,越来越接近事情真相,我们的吵闹声惊动了母亲。母亲虽然也很生气,但却转向责备了我,我不该打他,因为弟弟眼里的泪水已经把整个脸打湿,他可能在想,“为什么这么痛苦?在学校被校园暴力,回到家里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还要被打骂。”我不想多说,我让母亲第二天去学校找老师,我可以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只看成绩和家境的老师。对于弟弟这样一个成绩一般、个子矮小、性格内向的同学,他只是简单应付一下,在母亲再三要求下,老师找那几个同学分别谈了话,无语的是最后决定让他们每周省点零花钱,分期还。每个人平均一两百,竟然不用叫家长,家长不至于出不起这几百吧。他们可能就是学习成绩比弟弟更好吧。
从那以后,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每周日催债,老师当然不会去过问,全靠弟弟自己去周旋。那些人都是看心情,想给多少给多少。在这之中最难受的就是弟弟吧,哪里都不好过?心灵没有一刻放松,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他。
初三后,我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无论对错,无论多生气,不会再动手,我那个时候也向他道歉过好几次,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原谅了我?至少表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抛去那些冲动不快乐的情景,我们大部分时候在一起玩还是很开心的。被一些不愉快冲昏了大脑,回过头向这个世界和解,告别那些错误,弟弟,对不起,是我从前太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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