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到年节来临,各单位都会趁兴举办联欢会,不由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段场景,权当故事说给各位听听。
70年代中期,毕业来到新单位,这是一所省属院校,正值文革后期,学校已招收了几届学员,一切工作都在正常运转。这时“占领教育领域”的工宣队仍然在校,虽然参与不了教学科研,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尽管有消息要撤,可还没有接到正式通知,所以也乐得在学校多待一天是一天,省得早早回矿还得下煤窑。
我系当时派驻了两位工宣队员。工宣队是由铜川矿务局派出的,一位姓张,30多岁,之前在桃园矿任区队总支书记,大小是个干部,有些文化,为人也不错。另一位姓刘,就是故事的主角,40多岁,老工人,没文化,性格直爽,为人憨厚,身板宽大,胡子邋遢,不修边幅,说起话来,闷声闷气,东一句西一句,让人听不清他在表达什么。平时倒是不言不语,只是每逢饭后喝点小酒便满脸通红,有点兴奋,显得话多。
学校到底是个文化之所,虽然是文革时期,文化活动没有受到多大冲击,临近年底,各系部处室,当然以学生为主,纷纷排练文艺节目,为元旦文艺晚会作着准备。
文艺晚会设在学生食堂,食堂是当时学校最大的室内场所,一身兼二任,平时是餐厅,如开全校大会或举办个演出活动,这里又成了会场和剧场。大厅北侧有舞台,有两层幕布,只是没有固定座椅,需要从教室现搬,另外缺少舞台灯光,但演一般文艺节目还是能将就的。记得文革结束后,77、78级学生排演的话剧《于无声处》,就是在这里演出,引起了很大轰动,并数次演出。
书归正传,元旦晚会正式开场,台下的教职工、学生以及家属,静静的观看着台上的一个个节目,曲乐、声乐、合唱、独唱、舞蹈,虽然水平有限,但烘托着节日的气氛,舞台上下欢乐一片。尽管是校内演出,但秩序还挺正规,一个节目完了幕布缓缓拉上,下一个节目开始,幕布又徐徐拉开。为什么我说的这么细,因为故事就在这里发生了。
幕布还没拉开,报幕员也没出来,台下的观众正在等待着下一个节目,谁知有个人从幕后扯开幕布歪着身子走上了前台,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系工宣队员老刘站在了台前。
台下人都很诧异,他上舞台干什么?看他的装束还是老一套,穿着一件半旧绒领短棉衣,一条黑棉裤,显然不是演节目的。正在大家伙纳闷时,老刘用河南话嘟囔着说:“我来唱一段”。说着就扯开了嗓子唱起了豫剧,好像是《朝阳沟》拴保的一个唱段。只见他晃着身子,边唱边在台上来回走着步,唱的词不搭调,嗓子嘶哑,声音忽高忽低,更好笑的是,两只手也不闲着,一般演员手是随剧情有招有式,伸屈自如,可这位老兄,胳膊往下,在胸和腿之间一上一下来回摇晃,似乎是在捞着什么东西。
台下观众像傻子一样看着他的有趣表演,有很多人不由发出笑声,学生报幕员在旁边看着也发呆,虽然觉得干扰了正常演出,但也不敢直言把他劝下台,总之台上台下的人,都囿于老刘的工宣队员身份不好说什么,直到老刘觉得差不多了才结束了他的表演。
晚会结束了,老刘的表演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每每描述着他的台上动作,大家都笑声一片。实际也是觉得好笑好玩,转过天就不再提了。
老刘的表演给自身带来了比较严重的后果。桃园矿党委书记,时任工宣队队长张宏对这事作了结论:“他这是给工宣队丢人显眼”,一句话,让他背着铺盖
离开工宣队,又回到了他曾经工作的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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