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在瓜地呆了几天下来,我最喜欢每天的早晨和傍晚时刻。
早晨醒来时,透过瓜棚的围栏缝隙,可以看到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就从远处的山上升起来。此时我不想再懒床了,穿衣起来,走出瓜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新,空气也格外清新爽口。我顺着台阶下到沟里,用清泉水洗了把脸,瞬间更加精神起来。然后,我一口气爬上瓜地旁边的高坡上。顿时,整个村子就尽收眼底了。家家户户冒起了缕缕炊烟,升空后,在村子上空汇聚成一小片雾层,小村子氤氲其中,感觉就像在仙境里一样。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家乡的可爱。
而傍晚太阳下山后,山谷笼罩在暮色里,近近远远的山呈现出黛色,深浅不同,层次虽不很分明,却依稀可辨,那是我以前很少留意过的。不远的村里炊烟袅袅,传来一阵阵人语声和禽畜的叫声,还有近处沟下小河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简直就像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
渐渐地,夜色终于笼罩了四周,远山近树,朦朦胧胧的。此时,还会从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归鸟的鸣叫,更显得野外的宁静。
老张早早地睡下了。我坐在夜色里,望着村子里的点点灯火,还有那漫天闪烁的的繁星,并无睡意。有时心里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写一点东西,但又不知道从哪下手。虽然在学校时写作文还算可以,也会时常被老师在课堂上朗读过,可那都是命题作文。轮到自己自由发挥了,真不知道写点什么,或者怎样写。但是,内心泛起的那种涟漪,会时不时冲击着我的内心。
一天夜里,老张把熟睡的我扒拉醒了,悄悄地说外边有动静,可能是有人来偷瓜,让我和他一起出去看看。老张摘下挂在角落上的鸟铳,黑暗里,我也摸到老张带来的手电筒,又操起那把插在窝棚围栏上的切瓜刀,跟着他悄悄摸了出去。
那是个有月色的夜晚,果然看见远处有三个黑影在移动,老张并不让我打开手电筒,他端起鸟铳,冲着远处喊道:“谁在偷瓜?摘几个就行了呗!赶紧走吧,要不我可就不客气,开枪了!”然后,手用力地拍着枪拖,振动着枪上的背带,发出些响声。
那几个身影很快地下了壕沟,我和老张并不追赶,在外边的棚子里坐上一会儿,见没啥动静了,继续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晨,我和老张过去看看,瓜并没有丢几个,也没有出现那种狼藉不堪的样子。想必是屯子里谁家孩子多,又比较贫困,不舍得花钱,就来偷摘几个回去给孩子解解馋。要么就是屯子里的半大小子们晚上不睡觉,出来讨人嫌。
还有一天晚上,我又被老张摇醒了。他说外边好像有狼叫,顿时把我吓了一跳,侧耳一听,果然有像小孩子的哭声一样从远处传来。老张让我和他把门外棚子边准备用来装瓜的一摞子花筐拖到过来挡在门口。老张又操起那杆老洋炮,端在怀里。我也把那把切瓜刀握在了手里。
那叫声持续了好长一阵子,我的心也紧张了好长时间,后来终于没声了。不知老张是什么状态,我还是有些害怕,很久没能入睡。直到过了好久,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有人来吃瓜才知道,原来屯子里有一家办喜事,头天下午杀了一头猪,是血腥味把狼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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