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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贯耳

如雷贯耳

作者: 旅历在人间 | 来源:发表于2024-06-26 23:59 被阅读0次

    记忆里有一种声音响彻云天,那是爆破的声音,也是生活的呐喊!

    整片山居聚集地的后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与由群山中部开辟出来的那条盘山公路交界的地方是一片采石场,不记得是否是记忆里的玄武岩还是石灰岩又或是花岗岩,只记得大片被掏空的山头依旧绿意盎然、生机无限。曾目睹过采石场内部乱石密布、散乱的大大小小的石块铺满了整个矿场的场景,但抬头往山顶望去,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松木傲然睥睨,采石场上端裸露的岩层上并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土,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根系···

    山里的植被生长茂盛,但却没料想能有如此顽强!那层层叠叠的绿以及满地堆砌的白还有那大片裸露的黄棕壤各色对比鲜明,虽顶部已被掏空,但悬于半空的地方也便生长着植被,裸露的根系也并没有停止伸展,反而越发用力地扎进了土层,好似极力地抓取任何一线生机。为了发展,采石与采矿曾作为地区经济的支柱性产业,而随着对环境以及生态的重视,曾经的支柱型产业也已经落幕,就像那生存的根系,那一代人也在曾极力寻求新的出路…

    不知道曾经的一代代人经历了怎样的苦和累,记忆里有关石场除了画面,就只有声音。还记得那满地的碎石经由爆破后也还需历经无数捶打才能进行装载,最后成吨地运输,离开大山后便被送往各建筑企业。可伴随着爆破而来的就是欲耳震聋的声响,还有被炸得四处飞散的乱石,稍有疏忽随之而来就是危险,也一度危及到生命,就是那样险峻的环境,山民们却一坚持就是数年!

    为了家人能有更好的生活,即使面临险境,他们却没有丝毫抱怨。还记得重型石工锤锻打大块花岗岩时敲击在铁錾子上那尖锐的声响,偶尔还带出一阵火花,任再坚硬的岩石也难抵挡那数次上百斤的重击,最终还是裂开了来。二三十年前机械还没能普及,大部分也都要靠人力,而要打碎那些坚硬的岩石,一朝一夕的付出又谈何容易,山民们为之付出的心力也更难以计量。

    “共克时艰”并非只是口号,在那个年代里,除了热血,还有希冀!在以往大多的生活文学里,不乏苦难的基调,而自己却更在意生活中这些令人动容的时刻,相比于苦难,更值得歌颂和赞扬的亦是精神。眼见那些从苦难中走出,却还能浴火重生的人,也不禁由衷地感到敬佩!

    沿着采石场上行,盘旋而上几公里开外,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是一处矿场,故乡森林资源丰富,作为一级水资源保护区,它的前身是一处远近盛名的一处矿区。由于距离较远,年小时也不曾有过到访,只是有过耳闻矿工的经历,山高路远,山民以及山下的矿工每天都需长途跋涉,天还未亮就要出发,直到归家也已经天黑才能吃到一口热乎的饭菜,而中午就在矿区的食堂。

    那时候只见过在矿区上班的山民们朴实的笑脸和听到大家家长里短的问候,却不知道他们工作环境的艰险,直到离开故乡十余年后再次去爬山,才看到那处因响应国家环境整治的号召而被关停的矿场的险要。那次我们一行人沿着盘山公路上行十几里便停留在了道路尽头,听闻水声轰隆一片,才知道是到达了山顶的瀑布附近,面朝大山,往水声方向前进,看到几处废弃的砖墙以及屋舍,才忽地想起,那可能就是以前听说过的煤矿。

    映入眼帘的除了一片废弃的景象,还有那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处高地,从高地上方走过,望向那处近乎垂直的坡面,不禁胆战心惊。不仅因为两侧是高耸悬崖峭壁,也因为近乎垂直的坡面上漆黑一片,伴随着常年的雨水冲刷,遗留的煤渣顺势流向了整块坡面,再漫向了周围,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再望向斜立且一样近乎垂直的一侧悬崖上的痕迹,也不寒而栗!后面听说那近乎垂直的坡面就是为封存矿道而设计的,里面是已被填埋的深不可测的矿道,不曾想,当年矿工的工作环境竟是如此让人触目惊心···

    走过那片被遗留下来的矿场,眼前便是一片绿野,伴随着一阵喧哗,一座水幕赫然在目,那便就是群山之巅的那一处瀑布。与矿区遗址的压抑气氛明显不同,那一刻显然灵动而鲜活!望向山巅,几束瀑流飞跃齐下,流落山崖时又如纱如缦、如梦似幻,那一刻,轻盈消弭了来时的沉重和疲惫,顿时心旷神怡。很难把那一片隐秘之境与冰冷的矿区联系在一起,也幸而有这一片青山绿野足以慰藉人心!

    再忆起那些笑颜,似乎也更容易理解,毕竟,生活中还有太多“值得”足以冲淡困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暗黑的环境下底下作业,并时常面临着不可预知的风险,而上到地面,与一片片青山绿水的接洽也更让他们再次燃起生活的希望。直到后来因为多地环境保护以及矿中意外事故频发而关停矿场,多少人不得不被迫择业,而相比于此,失业带来的再择业的处境却让他们远离了未知的危险。对于矿洞,明天和意外都可能同时发生,而生命却仅有一次!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相比暂时的经济利益,也宁愿他们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爱惜自己!想起当初听到的那些笑谈,满是憧憬地向往着未来的发展,以后要怎样,不仅关于物质,还有下一代的教育,再有居住以及生活条件的极大改善。当时还听得云里雾里,关停矿业众多人另谋生路之后,也并未一味沉沦在一片消寂之中,为了家人,为了生活,他们只有也只能步履不停···

    事实证明,终究“柳暗花明又一村”。无论是当初的石场还是矿场,亦或是后来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建设,思路一经转变,便又是新的出路、新的景象!有关当初的设想,没想到二三十年后一切都已成为了现实,当初山民们的隐忍与负重前行在后来也都便得到了释然,一部生活纪实的过去与未来也便更紧密地衔接在了一起!而在其中,有着最为醒目地两个字——“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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