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

作者: 白广仁 | 来源:发表于2021-12-22 06:48 被阅读0次

    小周名叫周洪生,抚顺兵。他其实比我大,兵龄也早我一年,因大家都叫他“小周”,我也就自然而然地随众叫他小周了。

    小周是从牡丹江调转到我们部队的,他先是在营修理所做修理工,后来到营部当书记(文书)。他文采很好,营里各种计划、总结、信函、报告等的书写,他得心应手,信手拈来,深得首长们的器重和喜爱。

    小周的另一个强项是擅长各项球类运动——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无一不能。尤其在篮球场上,无论是组织进攻,还是司职防守,不管在哪个位置,他都是全队的核心和灵魂。我最欣赏的是他的运球过人——重心放低,歩幅收小,左右手交替控球,利用头部和上体的摆动,来回辗转腾挪,然后找准时机,突然爆发,快速突破,形成直接上篮或分球给队友得分的局面。这一招一式,在同兄弟连队的比赛中,每每令对手防不胜防,我们队在小周的带领下,屡战屡胜,所向披靡。值得骄傲的是,由于军事素质过硬,部队历年组织5公里越野,我们俩都是免测士兵,营长指定我们俩做监督员,负责组织策划,统计成绩。

    共同的爱好,迅速拉近了我和小周的情感距离,我们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在球场纵横驰骋,我们在山顶忘情高歌;我们在山涧嬉水打闹,我们在细雨里漫步畅谈;我们还曾利用假日一同远赴沈阳、抚顺、大连看亚俱杯和甲A联赛,更有说走就走、率性而为去北京工人体育场见证齐秦演唱会的彻夜狂欢……

    这样快乐无忧的日子,持续了四年多。忘不了他用煤油炉给我烙的香甜糖饼;忘不了他帮我拆洗、绗缝棉被;忘不了我俩花16块钱的车费,往返百余里,只为打一场4块钱的电子游戏;忘不了他每次给我理发时,半开玩笑地嗔怨:“每月都给你理发,你也不把你的洗理费给我分一点儿!”

    ……

    我和小周不仅是文友、球友、音乐发烧友,还是棋友呢!我俩水平相当,多互有输赢。记得一个冬日星期天的上午,阳光灿烂,我俩又在我宿舍里对弈了,胖嘟嘟、小眯缝眼儿的关学昌在一旁观战。我俩约定,谁输了,花一块钱买三串儿糖葫芦。

    头一盘,我赢了,小周掏一块钱给关学昌,关学昌笑眯眯地跑去拿回三串儿糖葫芦。我们边吃边继续下棋,糖葫芦还没吃完,他又输了,关学昌又笑眯眯地拿钱跑出去了。如是者再三,竟引得卖糖葫芦的汉子干脆寻迹推着自行车停靠在我的窗前。小周面露愠色,撵他走,汉子也只象征性地挪动一点点,并不走远,这让小周的心态更加失衡,发挥欠佳,很快就又败下阵来,等我再催促他掏钱买糖葫芦时,惹得他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迸发,吼道:“你也不怕肚子吃坏”?逗得我笑得肚子疼。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咋成国林他叔了”?(营部有叔侄二人,叔叔名连书,侄子名国林)小周一时不解,少顷,待醒悟过来,便站起来在我的肩上捶打起来,我们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快乐幸福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91年春夏之交时节,上级安排我到外地进修学习,我第一时间告知了小周。他一时神色黯然,好久才说了一句“怎么这么突然啊”?

    第二天一早,小周便来到我的宿舍,帮我打理背包,收拾行装,然后我们步行着走向车站。一路上,我们步履沉重,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伤感,随着一声汽笛长鸣,时空之手便硬生生地把我们隔断了。

    进修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了一个新的单位,从而失去了和小周朝夕相处的机会,但我们彼此都时时关注、打探着对方的消息,为对方的每一点成就和进步而高兴。

    再后来,我们都转业了。小周经过考试选拔,被录用到抚顺市公交总公司开公交车。他敬业爱岗,无私奉献,大力弘扬雷锋精神,热情为广大乘客服务,在平凡的岗位上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连续多年被公交总公司、市交通局评为“先进个人”、“优秀驾驶员”;抚顺市委、抚顺市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等单位分别授予他“优秀共产党员”、“双文明标兵”、“明星职工”等荣誉称号。他所带的车队,被评为“雷锋号品牌车队”,他担任车队党支部书记后,“先进党支部”、“优秀支部书记”这些荣誉连续多年都没有旁落过,电台、电视台,《抚顺日报》等新闻媒体争相采访报道周洪生的先进事迹,他俨然成了抚顺公交战线一面猎猎飘扬的旗帜。

    初心不与年俱老,奋斗永似少年时!当年的“小周”,如今也已年近花甲了,但他依然朝气蓬勃,热情似火,“线路有终点,服务无止境”,每天尽职履责,永不停歇地奔驰在为人民服务的征途中。

    我和小周(右)在1989 小周获得的部分荣誉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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