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我记得以前接贝贝,学校门口的那个大公屏上放学与否的信息我都看得很清楚,但现在终是看不到了。
但我总能看到那小小的花儿,仿佛它们总在我耳边说:“我在这儿呢,来吧,跟春天说说话吧,她来了。”
一点红看,红妆粉黛出世尘,恰是绿中一点红。就那么一点点的娇嫩,若不是它们自己对我的指引,我这眼睛如何能看到呢?而我不仅看到了,还用那看什么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一样的眼睛拍下了它的娇容。
有时我都怀疑,奶奶选择性听障,我是选择性视障。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这时灵时不灵的眼睛。其实有时拍照也出现这种情况,拍的时候自己明明调好了角度,拍的时候清晰了,可成相后依然是模模糊糊的。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有很多时候迎面而来的朋友,我也认不出来。真的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认不出来。这得谢谢我那双不仅近视还脸盲的眼。
可那些小小的植物,我却能精准地找到。比如小区台阶上才长出的袖珍小叶冷水花,我可以一眼就认出,仿佛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小叶冷水花其实正常人就是走来走去也不会把它们纳进眼中的。实在是太小了。可在满园春花笑芳年时,我依然可以毫无难度地扫见那片翠绿。可见,我的视力又是多么的好。这让人一言难尽的视力。
高中的时候,我就开始戴眼镜了。按一般人的说法,其实我可以不戴的。毕竟就是散光厉害,近视其实一点都不严重。可那时的我很怕因为看不清老师的脸而不跟老师打招呼被骂,所以坚持戴眼镜。不然看谁都是虚影模糊。
还记得有一次下晚自习,我没带眼镜差点拿砖头砸人。因为有道题没做好,我就没跟舍友一起回宿舍。等我做好了离开课室时,基本没人了。就在我跟着月光往宿舍走去时,远远地飘来一个白影,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啥情况啊?三更半夜的。我睁大我那双大眼睛,可看到的就是长发飘飘,白衣欲仙的一团影子往我这边飘过来。如果不是学校太安静,再骄傲的我都应该尖叫出声了。
虽然没尖叫,但我的冷汗也已经冒了出来,白天学的唯物主义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我那虚浮的脚步了。心里默默念着:“什么鬼东西,别过来啊,小心我不小心灭了你。”
唉,谁灭谁还不知道呢。脸上的冷汗已经如珠子般掉落,就在我蹲下去捡砖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那团东西传了过来:“飞雨,你怎么才回来?”
“高…高妹,你飘啥飘啊,头发又不扎起来,你想吓死我。”我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我们班的高妹,还好我没一砖头过去。
“啥飘啊,我洗了头,所以没扎。我忘了拿随身听,所以去课室拿一下,要不你陪我回去拿一下,怪黑的。”高妹当然不知道她差点被我这个睁眼瞎拍一砖头。
“怕啥,绝对没有比你更可怕的了,哈哈哈……”我终究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
高妹骂了句小疯子就让我原地等她。好吧,为刚才差点砸她一砖头的心思赎罪,等就等吧。
高妹是我们届最高的女孩子,本来就弱柳扶风的样子,头发又及腰长,偏爱白衣,这大半夜的,真的不能怪我浮想联翩啊……唉,其实都怪我的视力。不然,人家都认出我来了,当然不能怪夜色太黑啊。
所以,现在更不好了的视力,但愿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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