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的午后,晏森极其钟爱教室后面的阳台,闭着眼睛趴在堆满书籍的桌子上,懒懒地把脸埋进充满香味的阳光里。在迷迷糊糊睡着时,会在梦里梦见一整片无垠的海,有风在吹拂着脸颊,凉凉的,好似夏日在海边骑着单车,海风穿过身体,头发在风中肆无忌惮地飞扬,带走一整个夏季的炎热。
林海和晏森在一座伴随着咸咸的海风的城市。因为晏森喜欢生活在有海有树的地方。他们便约定高考后要共同奔赴向那座晏森期待已久的城市。
地理老师曾经说过:「当千岛寒流遇到日本暖流时,会温暖整个海滨城市。」林海对晏森说:「那里应该也会有成片的森林,就像你喜欢日本京都那蔓延无际的绿色。"」这是晏森在学生时代唯一记住的地理题。
在炎热难耐的六月过后。林海在这座城市的医学院研究临床,晏森在师范学校里面专攻文学。
森他们互相独立却又彼此依赖。每天奔波在教室食堂与寝室的路线,各自打点着各自的生活。周末林海会拉着她的手行走在这座有风的城市里,路面被金黄色的银杏铺满,空气中夹杂着海浪的味道和淡淡的花香,道路旁的灌木丛哗哗作响。黄昏他们抵达海边,会刚刚好碰到被海水一点一点吞噬落日的长镜头。
他们相互依偎的剪影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发亮,并在沙滩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晏森悄悄地把嘴巴放在海的耳边「如果你要选择相信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林海把脸迈向晏森,他褐色的短发划过她的额头,并贴紧她的前额,眼睛轻闭,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他微微张开嘴巴,试图靠近那双温柔的双唇,在触碰的一秒后,晏森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唇从他的嘴唇上移开。
临海「昭告着夜幕降临的第一缕凉风,是一天中最温柔的情话。」
回家的巴士平稳地行驶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虽是冬日的清晨,但是天气就像前一天晚上晏森祈祷的那般好。阳光不遗余力地撒向林海和晏森的位置上面。在经过一大片森林后,雾气开始被日光渗透,但往更远处眺望,天地的界线依然难以分辨。
晏森迷迷糊糊地靠着窗闭上了眼睛,林海将她歪扭的头轻轻地移到他的肩膀。并透过她长长的睫毛微笑着。晏森在梦里闻到了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的夏日,林海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晏森想要走近他,但是却在迈开第一步的瞬间消失了,晏森开始感到天旋地转,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眼前模糊不清。晏森被惊醒,伴随而来的是巴士通过山路的摇摇晃晃。林海急切地问道:"做噩梦了吗?"晏森看着他的眼睛:"你在一棵树下消失了。我很急切。"
梦里是很长的一段旅程,长到走过了整个十九岁。有时晏森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这个世界教会了她如何去爱家人,爱朋友,爱自然,爱一切,却唯独没有教会她如何去爱自己。
「或许我们紧紧抓住不放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份我们早已习惯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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